袁富司空見慣,不屑道:“又是一個弱雞。”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腳尖不停點地,腿抖得停不下來。
喝水時,手也抖動,還把水灑在了地上。
不是簡單的亢奮,更像磕了藥。
聞歧留心觀察,附近好幾個犯人狀态類似。
也有小部分面色蒼白,臉上泛着不正常的烏青,中毒了似的。
他看在眼裡,沒有多問,有一搭沒一搭地幹着活。
三個小時到,車間響起下班鈴聲,聞歧伸着懶腰起身。
前後左右的犯人依然沉迷工作,好像眼前不是腥味撲鼻的内髒,而是稀世财寶。
幾個臉色蒼白的人和聞歧一起下班,去車間入□□上午的出貨。
交貨處另起一間房,外層覆蓋着厚玻璃,内壁還有一層黑色塗料。交貨的犯人進去前,要在入口進行封閉消毒。
黑色異能晶用特制容器裝着,有人多有人少,獄警沒說什麼。
也就是說,出貨量不是考核的标準。
輪到聞歧,平靜無波的獄警都驚了,“這麼點兒?”
還沒離開的犯人吓得一震,他們對獄警的恐懼早已深入骨髓。
聞歧迎着獄警的視線,坦坦蕩蕩道:“不怪我,都是魚不争氣,肚子裡沒存貨。怎麼回事,别的魚内髒裡小石頭那麼多,就我那些不行,真是太會摸魚了。”
獄警嘴角一抽:“……”
另一個獄警警告:“那你祈禱下午的魚争點氣,達到考核線。”
聞歧好奇:“要是沒達到會把我退貨嗎?退到1車間。”
獄警意味深長道:“你最好不要知道。”
聞歧往外走,發現後方的小房間,桌面放了好幾台便攜式異能測試儀。
有不少人進去測試,動作像每天稱體重那麼熟練。
聞歧收回目光,步入車間對面的廁所單間,将褲子口袋的細碎礦晶抖在廁所裡,過了幾分鐘沖水。
耽誤了點時間,到飯堂時,伍蒼和程久已在門口等着。
聞歧打趣道:“望到頸都長。”
伍蒼不滿地拍他肩膀,“你還好意思說,怎麼一個人偷摸摸行動?沒事吧,在2車間碰到啥了?”
“不但沒事,還賺了15積分。”聞歧輕描淡寫,“走,請你們吃飯。”
伍蒼遲疑道:“真沒事?”
聞歧笑道:“你看我臉上寫着什麼字。”
伍蒼:“啊?沒有啊,沒寫字啊。”
程久回答:“寫着兩個字,靠譜。”
聞歧:“聰明。”
伍蒼:“……你們兩個夠了,大房你退下!”
這麼一鬧,伍蒼的忐忑消減不少。
望着淡然的聞歧,他忽然意識到,他沒見過聞歧緊張。
沒生過氣,沒急眼過,沒焦慮過,心中好像有定海神針。
不,聞歧本身就是定海神針,能讓身邊的人也鎮定下來。
伍蒼安慰自己,聞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玩物選擇時都能處變不驚,化險為夷。
說不定他真有辦法。
……不這麼想還能怎樣,指望聞歧和程久來安慰他嗎?
那兩個人不把他氣死就算好了!
到了飯堂,聞到香噴噴的菜香,伍蒼立馬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他以為15積分很富裕,實際不是那麼回事。
素菜2積分一個,葷菜3積分一個,看着好像不貴。
但菜是單人份,一份就那麼一勺。打飯的還有祖傳的颠勺技巧,颠一下去了一半,到盤子裡的更少。
三個大男人吃,全是素菜都不夠。
更别說沒有谷殼的白米飯也要1積分,3個人3積分,隻剩12積分。
還說敞開吃……敞不開一點。
聞歧拿了3素2肉,程久和伍蒼各花2積分貢獻1個素菜,加在一起,總算有了點豐盛模樣。
伍蒼的吃飯速度和鬧饑荒的有得一拼。
聞歧毫不懷疑,沒有他和程久,伍蒼能一個人全吃完。
“瞧給孩子餓成啥樣了。”聞歧逗他,“現在願意當二房了?”
伍蒼豪邁道:“我不當二房誰當二房,我歧哥的二房,當了還想當!”
聞歧當場笑出聲。
程久跟着笑。
飯吃得口幹,伍蒼打了沒有紫菜和雞蛋的紫菜蛋花湯過來,準備也幫他們打兩碗。
轉身的一刻,他撞在一個牛高馬大的男人身上,趔趄一下,差點摔倒。
後方不遠處,竟然站了一群人。
人群讓開一條通道,一個男人撥開人群,大馬金刀地坐到伍蒼旁邊,眼睛直直盯着聞歧。
他身上穿着鮮豔的橙色囚衣。
橙衣犯人一頭卷發,右臂佩戴義肢。他帶着一衆兄弟,打飯的犯人也虎視眈眈地看過來。
聞歧了然,這就是瘦高個說過的義肢幫老大嶽彪。
組團來找他麻煩了這是?
來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