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頌耳朵一麻,尖銳的疼痛姗姗來遲。
他的餘光看到一片耳朵落在地上。
聞歧不知什麼時候把他的飛刃捏在手心,割下了他的耳朵。
什麼?
他被聞歧……?
鄧頌眸中浮現出恐怖的血色。
屈辱,絕對的屈辱!
沒有犯人敢這樣傷害他,他要讓聞歧去死!
鄧頌如同被激怒的獅子,金屬異能全開。槍套打開,他的槍飛出,扳機自動扣下,一梭子彈朝聞歧打着旋飛去!
子彈離聞歧隻有一臂距離。
鄧頌從不心慈手軟,瞄準的是聞歧的太陽穴,一梭子彈必取他性命。
他不需要聞歧痛哭流涕,不需要求饒忏悔,要這玩物用生命付出代價!
鄧頌槍殺過許多犯人,預見了聞歧的死狀,心頭一陣快意。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子彈即将觸到聞歧時,竟然在半空中懸停,無法再進一步。
什麼?
怎麼可能?
鄧頌雙目圓睜,驚愕到無以複加。
他的冰山臉徹底被打碎。
他怔怔地注視着那枚懸停的子彈,調動身體所有異能控制,可子彈紋絲不動,無視重力定律,安靜停滞。
不,不是停滞,子彈往他自己的方向來了!
疑惑、震驚、不敢相信種種情緒混雜在鄧頌臉上,他看起來狼狽又滑稽。
再怎麼不相信,再怎麼覺得自己在做夢,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事實。
“你也會金屬操控?不可能、不可能!”
鄧頌說話時悄無聲息地控制手槍,趁聞歧不備,開出第二槍。
偷襲對聞歧毫不管用,他沒有死角。
子彈速度越來越慢,聞歧手指一擡,将它夾在食指中指之間。
“聲東擊西的套路都是我玩剩下的了,要有點新意啊。”
聞歧手指一松,子彈極快往鄧頌眉心射去。
接二連三的意外讓鄧頌應接不暇,他緊急防禦,将頭顱變成堅硬金屬。
還是慢了。
鄧頌能用防護罩擋住瞿達的閃電,可在聞歧面前,壓根沒有反應的時間!
那枚子彈沒被彈開,直直射入他的眉心,子彈頭卡進了金屬皮膚中。
子彈不上不下,帶來難以言喻的劇烈痛楚。
被卡住的子彈還在旋轉,像一個鑽頭,要把他的大腦生生鑽開!
短短幾十秒,他竟會被逼入這種絕境。
死亡危機籠罩,鄧頌冷汗直流,看着從頭到尾都冷靜的聞歧,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他終于放下獄警不可一世的驕傲,伸向腰間的報警器。
他的手臂已然悄悄恢複,一旦按下報警器,整個監獄都會響起警報,其他獄警很快會趕來。
金屬異能者沒那麼容易死,聞歧弄不死他。
相反,隻要其他人一來,聞歧雙拳兩敵四手。海心監獄是一個完全封閉的鐵籠,聞歧不可能逃得出去,到時候,他要百倍地報複回來!
同一時間,King帶着幾個獄警到了鄧頌宿舍。
“人呢?”
岑爾也不清楚:“我聯系他。”
連續打了兩通電話都沒人接,岑爾納悶了,“不應該啊,那座冰山最遵守規則紀律,怎麼會不接通話。”
King的戒指投影出一面藍色光屏。
他權限比一星獄警高,點了幾下,鄧頌的手環坐标在地圖上顯示出來。
King:“他在去禁地的路上,雜物房。去那裡幹什麼,難道他轉性了,找了犯人在那邊做不可告人之事?”
衆人齊齊壞笑。
岑爾說:“不對。”
King:“怎麼了?”
鄧頌負責接引新犯人,而岑爾負責後勤管理。
他有後勤管理權限,能看到所有獄警的槍支使用情況。
“鄧頌剛剛開槍了,不止一槍。”
衆人嚴肅起來。
沒有人在玩弄犯人,在發洩欲望時開槍。
岑爾說:“我過去看看。”
King擡手制止了,“犯不着,以鄧頌的能力,應該是他弄犯人,而不是犯人弄他。如果被犯人輕易弄死,留着他也沒什麼用。”
他想起什麼:“禁地不是賀逐的地盤嗎,禁地離雜物房不遠,請賀逐去看一下。”
岑爾放心了:“賀逐是頂端黑衣,禁地的狗都怕他,他去萬無一失。”
他下達了指令,那邊很快回複。
“賀逐五分鐘就過去。”
同時行動的,還有埋伏在不遠處的477。
監獄裡隻有獄警有槍,除非震懾新犯人,獄警不會輕易開槍。
莫非鄧頌那邊出事了?
477号沒有多想,攥緊警棍,極快往那邊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