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頌冷着臉起身,聞歧已經不在對面了。
他徑直往501去,碰到下樓的詹森。
看到他臉上的濃妝和不堪入目的自制女裝,鄧頌眉頭蹙起:“聞歧呢?”
詹森給他抛了個媚眼,“沒見到,我剛從牢房出來,他不在。”
鄧頌立刻轉頭,好像詹森的存在會污染空氣,他不願多待一秒。
他忍着怒火來到放風操場,看到了聚在一起的112犯人,但沒有聞歧。
是在廁所嗎,還是澡堂?
不,橙衣犯人的宿舍自帶衛生間,不需要在公共澡堂洗澡。
那人哪去了?
等等,剛剛他們說,聞歧要去特殊地方給橙衣犯人治療。
特殊地方指哪裡?
鄧頌靈光一閃,進了電梯,大步往前。
對聞歧來說,最特殊的地方隻有一個,就是他赢了盧開德,成功奪下橙衣那間房!
那是聞歧的成名之地,地方寬敞沒有攝像頭,最适合做偷雞摸狗的事。
鄧頌被怒火炙烤,沒發現在他身後,477号狐疑地跟了上來。
477号也聽說聞歧能治療異能,驚喜不已。
他這段時間異能極其不穩定。
比起自己受苦,不如拉下面子找聞歧療愈。
但他剛殺了112的人,和聞歧并不對付。要是通過鄧頌介紹,成功率肯定會大大提高。
鄧頌這個點往禁地方向去太可疑,他馬上猜到,鄧頌和聞歧約好了。
等他們做治療時自己出現,見者有份。聞歧一個囚犯沒有發言權,鄧頌那樣端着的,面子比什麼都大,大概率不會拒絕。
477立刻決定跟蹤。
他知道鄧頌實力強勁,跟太緊會被發現,決定過幾分鐘再上前。
異能者行進速度不慢,鄧頌很快來到那間廢棄牢房。果不其然,聞歧正靠在那張不鏽鋼桌上,優哉遊哉地等着。
“你想幹什麼?”
還沒進門,鄧頌的指責就鋪天蓋地地壓過來。
他的聲音冰冷嚴肅,像夾雜着冰碴子的雪,打在人身上生疼。
“我幹什麼了?”聞歧不解詢問。
鄧頌一步步逼近。
“你在這等誰,等着給橙衣犯人做治療嗎?”他冷酷一笑,“聞歧,你還是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玩物,不管你是灰藍衣還是橙衣,你仰仗的隻有我。怎麼到現在你還不明白這一點,還在激怒我?”
聞歧臉上的笑意收斂。
“所以你一次次敲打我,奪衣成功之後打壓我,又從我的獄友下手,讓我不要得意忘形,對嗎。”
他直視鄧頌的眼睛,露出一絲罕見的鋒芒:“鄧頌,是你沒搞清楚,不是我仰仗你,而是你仰仗我。剛進監獄時你有用,所以我留着你,現在你毫無用處,還敢過來叫嚣。”
鄧頌驚呆了。
從來沒有囚犯敢這樣對他說話。
特别是他接引的犯人,見過他殺人,在他面前無一不是瑟縮恐懼。
他像是第一次認識聞歧。
他陡然發覺,那張溫柔俊秀的臉龐在不笑時,眉眼幾乎是鋒利的。
鄧頌過了好幾秒才從空白中反應過來,暴烈的怒火如火山噴發。
沸騰的怒意下,任何言語都是多餘。
鄧頌皮帶上挂的一把匕首自動出鞘,以雷霆之勢朝聞歧飛去!
聞歧那可笑的治療術,本來不配他出刀。
既然聞歧自己作死,那他就讓聞歧知道,獄警代表什麼。
他要把獄警的陰影,永遠刻在聞歧骨血!
飛刃破風而去,兩人那麼近,不到半秒就會擊中。
就算有卓絕的反應力,想避開都是天方夜譚!
鄧頌眼前倏地閃過一道模糊的人影,心頭登時一驚。
聞歧避開他的飛刃,長腿一邁,陡然拉近距離,呼吸間到了他身前。
鄧頌在監獄裡沒有對手,疏于練習戰鬥技巧。但金屬操控者是天生的進攻者,他的飛刃在半路劃出漂亮的弧形,又往聞歧而來。
同時,他胳膊金屬化,指甲暴漲成尖刺。
金屬異能者可遠攻也可貼身肉搏,是法師也是戰士,攻防全面,沒有短闆。
他曾用金屬指甲在聞歧脖子上戳出血窟窿,今天,他要掀掉聞歧脖子的皮膚,讓他痛不欲生!
鄧頌殺氣騰騰,動作比先前更敏捷。他擁有完美強悍的武器,操控飛刃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曲線,在進攻時封住聞歧所有退路。
聞歧出人意料地下腰躲開他的利甲攻擊,攥住了他的雙臂。
鄧頌瞥見一片橙色的衣角,胳膊登時一麻。
化成金屬的部位像有毛蟲爬過,像有螞蟻在咬。
酥麻感被成千上萬倍放大,不僅雙臂,連胸膛都開始麻痹。
這是什麼?
聞歧隻是觸碰一下,怎麼會有這麼驚人的效果?
是他的治療術嗎,難道說,E級的治療術升級成A級之後,能出人意料地麻痹敵人?
不,從來沒聽說過,治療術就是奶媽,應該一點攻擊都打不出才對!
鄧頌是一池被攪亂的湖水,驚愕到難以反應。
在他怔愣之際,重重的拳頭迎頭擊下。
“嘭,嘭!”
一下又一下,一聲又一聲。
鄧頌臉頰牙齒劇痛,痛呼出聲。
“選我當玩物?”聞歧笑着說,“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玩物,還是收命的惡鬼?”
他不給鄧頌喘息的時間,手臂一揚,寒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