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栖是被鞭炮聲吵醒的，門窗關得再嚴也沒用，他賴在床上不起來，沒多會兒炸貨的香味從門縫裡鑽了進來。

“咳咳······”

他沒再多咳一聲，褚青就推門進來了，“哥。”

他端着碗，裡面是炸丸子和魚塊，“嘗嘗味道怎麼樣。”

“啊……”

謝栖張開嘴，褚青夾起一塊喂給他，滿眼期待。

“嗯······”謝栖鼓着腮幫子嚼嚼嚼，沖他豎起一個大拇指：“好吃！”

“給我倒杯水。”

“好。”褚青剛轉過身就被關安拎住了，他一手撐着門框對謝栖道：“你個小懶蛋，都在準備做飯，就你還沒起來。”

溫楓正在攪餃餡，聞言擡頭道：“你催他起來幹什麼，好不容易放假了。”

“就是就是。”謝栖嘴上說着，還是開始穿衣服，反正他睡不着了，“小姨還沒來嗎？我去接她······”

“靜安半個小時前給我發消息說起來了，這會估計在路上。”

“好吧。”

謝栖洗漱完就四處溜達，一會從褚青手裡接過兩片蒸好的臘腸，一會偷拿幾塊關安切成塊的番茄，好不容易在電視機前坐下咔嚓咔嚓的啃餅幹，他又去鬧溫楓：“你看我這身新衣服好不好看？”

“嗯？”溫楓正和面，頭都沒擡：“好看，我們家謝栖最好看了。”

“溫楓哥！”謝栖跺腳道，圍着他轉，“你都沒看我！”

溫楓笑得無奈，擡手摸摸他的臉：“好看，你一出來我就看到了。”

“哦······”謝栖砸開一個核桃遞到溫楓唇邊：“溫楓哥辛苦了。”

他說完見溫楓的笑容在臉上一點點擴散，最後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他慢半拍地反應過來，拔腿就往衛生間去，半路被關安攔住：“哎，怎麼擋路呢？”

“這哪跑來的小花貓？”

對上關安戲谑的眼神，謝栖氣得直跺腳，褚青也從廚房探出頭來，撲哧一聲笑了。

謝栖膚色本來就白，雙頰泛着淡淡的紅，下半張臉被面粉不均勻地塗抹，連睫毛上都沾了點白。

巧的是張靜安到了，她有鑰匙，推門進來就看見謝栖對着她站着，臉氣得漲紅。

謝栖看到她就飛奔過去，“小姨，他們都欺負我！壞死了！”

張靜安咳了兩聲才沒笑出聲，攬住他的肩拍了拍，兩手往上捋袖子：“誰，誰敢欺負我侄子，過來。”

謝栖得意的站在她身側朝關安做鬼臉：“略略略，聽到沒有，我小姨揍你！”

關安立即學舌：“我小姨揍你～～~”

謝栖忍不下去了，朝他沖過去：“關安哥！”

溫楓看着在屋裡一個追一個跑的兩個人，扶額道：“給我小心點，别撞到了剛備好的菜！”

廚房空間不夠大，切好的菜和包好的湯圓都擺在外面，還有成袋的零食和水果，遍地都是。

張靜安去洗了手，回來問褚青：“有沒有什麼我要我幫忙的？”

“沒有。”褚青堅決的搖頭，“小姨你還沒吃早飯吧？鍋裡有海鮮粥，或者你想吃甜的我給你下一碗湯圓墊墊肚子。”

謝栖聽到吃的就沖進來，“我要吃湯圓！”

關安被抹了一臉面粉，洗幹淨了才回來，“好好好，我來煮，你倆都快出去，廚房站不下那麼多人。”

“尤其是你，就會搗亂。”

“那怎麼了！”

眼看着兩人又要鬧起來，褚青和張靜安相視一眼，一手拽着一個。

溫楓喊道：“靜安，謝栖，你們倆去把春聯和福字貼了，樓上樓下都要貼哦。”

“收到！”

五個人的年夜飯吃得很熱鬧，三個大人兩個孩子，謝栖和褚青紅包拿到手軟，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看春晚！”

謝栖打開電視機，把買的各式零食都擺出來，他最開心，借着過年的由頭把平時不能吃的全買了一遍。

長椅坐了四個人後就沒位置了，謝栖要去搬椅子，褚青拍拍自己的大腿喊他：“哥。”

謝栖思索了兩秒鐘坐下了，褚青懷裡可比冰涼涼的椅子舒服多了。

剩下三個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關安習以為常的撇撇嘴，張靜安眼神中多了幾分不解，溫楓怔着，像是想起了什麼。

關安咳了兩聲，湊近張靜安低聲道：“他倆一直這樣，黏糊得要命······”

“啊······”張靜安點點頭：“這樣。”

“習慣就好。”

褚青摟着謝栖的腰，蹭着他的臉打了個哈欠。順勢把眼角的淚花也往他臉上蹭，謝栖想躲，但被他手臂勒得太緊，一點掙不開。

謝栖轉過臉來看着他：“你早上幾點起的，困成這樣。”

他用指腹把褚青眼角的淚花擦掉，“晚點吃飯又沒事。”

“沒有很早，我睡醒才起來的，可能因為沒午睡。”褚青把臉埋在他頸窩裡嗅了嗅，悶聲道。

謝栖歪着頭躲，“癢，你差不多行了。”

為了不影響其他人看春晚，兩人聲音都很小，類似于貼在耳邊的悄悄話。

溫楓回過神來看着這一幕，欲言又止。

張靜安又看向關安，挑了挑眉。

關安：“······”

“哎哎哎，我說你們倆差不多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