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怎麼了?”謝栖毫無察覺,扭過頭看着三個眼神各異的大人。
“咳咳······”溫楓擺擺手:“沒什麼,就是褚青都這麼大了還這麼黏你,挺不多見的。”
“是嗎?”
謝栖看看褚青:“他一直這樣。”
“我記得我弟五年級就不整天跟在我後邊了,更别說黏着我了。”
褚青環着謝栖腰的手臂又收緊了:“我會一直跟在哥身邊的。”
“我不能離開哥。”
“好好好,沒人讓你離開你哥。”關安分下去一大把瓜子,“我看别說他現在十二了,就是二十二也這樣。”
謝栖瞪着大眼:“二十二?”
褚青目不轉視地盯着他:“二十二怎麼了?”
“二十二都多大了!”謝栖很受刺激,“都可以讨老婆了。”
他轉念一想又放心了,拍拍褚青的手:“到時候你就該黏着你老婆了。”
關安看着褚青的眼神,沒吭聲,把頭扭了過去。
在場最能讀懂褚青眼裡占有欲的,非他莫屬。
屋外的鞭炮聲幾乎沒停下來過,謝栖很快就坐不住了,心癢癢的不住往外看,終于等小品結束後他開口了:“煙花好漂亮,我們也買了不少炮呢······”
關安瞥他一眼,把打火機往口袋裡塞:“想出去放就直說。”
謝栖用胳膊肘搗搗褚青:“說你呢。”
褚青:“我想去放,小姨、溫楓哥,你們想去嗎?”
張靜安和溫楓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走吧,過年不玩炮就好像少了點什麼。”
天台和樓下都擠滿了紮堆放炮的大人小孩,各式各樣的炮,有的往地上摔,有的點着了往天上沖。
“過年好!”
“江姨過年好!”
“過年好,都出來玩了!”
“熱鬧熱鬧!”
褚青攥着一把煙花棒,挨個發了一遍後剩的分給周圍的小孩兒。
火星在黑暗中映亮了謝栖的臉龐,他鼻尖被凍得發紅,揮舞起一根細長的煙花棒,“喔喔喔!”
“哥,你怎麼又沒戴圍巾!”
“忘了!”
“砰!”陸陸續續一直有人放煙花,絢爛的開在夜幕中,不過一瞬,又迅速的凋零。人人都為這一刻駐足仰望,停留在每個人心中的數秒璀璨是辭舊迎新吹響的号角,一朵接着一朵,短暫但瑰麗。
“這個叫什麼?”張靜安拿起一個,太暗了她隻能眯起眼湊近看,“竄天···猴?”
謝栖把打火機給她:“就是往天上放的,一發一發地炮。”
“我試試。”
張靜安沒怎麼玩過炮,動作很小心,謝栖看着她按下打火機,一小簇火光不斷靠近引線······
“咻--”
“砰!”
謝栖也沒想到這個威力這麼大,往天上沖的時候還有後坐力,響亮極了,他連忙從張靜安手裡接過來,急着喊:“褚青!”
褚青和關安被小孩拉去給他們點炮了,聞聲都跑回來了,“給我。”
溫楓也跟着緊張:“别被火星子燎到了!”
關安笑了:“謝栖,你買的自己都不敢玩,多大的人了,還要喊褚青。”
“哈哈哈······”
“那怎麼了!”謝栖嘴硬道:“我本來就是買給你們玩的!”
“膽小鬼!”關安說完就跑,被溫楓眼疾手快的拽住了胳膊,“謝栖,報複回去,加上我的一份,他昨天偷吃完了我買的所有巧克力。”
“什麼!”謝栖勃然大怒,摘下手套往上卷袖子,“桀桀桀,關安哥,你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我不是煙瘾犯了嗎!又不是故意的,溫楓你至于嗎!”
“怎麼不至于,大過年的都不開門我上哪買去!你一口氣都吃完了!”
“他小姨!管管你侄子!”
“褚青!管管你哥!”
褚青搖搖頭,對張靜安道:“小姨,我再給你點個煙花棒。”
“好。”
謝栖兩手在關安身上到處撓,癢得他都扭成麻花了,溫楓看着瘦,但手上格外有力氣,鉗着關安,他壓根逃不開。
最後還是褚青看不下去了,關安奄奄一息,搭上他的肩終于站直了:“好兄弟······”
玩到十點多,幾人就下樓去了。
“走吧小姨,我們送你回去,順便溜達溜達。”
“好。”
大年三十,路燈還盡職盡責的值班,将并行的五人身影拖的斜斜的倒映在地上,張靜安走在中間,謝栖懶懶散散的挎着她的小臂,褚青在他身側牽着他的手。
溫楓一絮叨起來就沒完沒了:“靜安,你回去一定把門窗鎖好,冷的話别嫌麻煩,灌個熱水袋,但是别倒太滿,不能太脹······”
“還記得塗唇膏,早上來就見你嘴唇都幹起皮了,沒有的話明天到我那裡拿,我有新的,剛剛下樓的時候沒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