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又關上,因為巨力在牆上震出巨響!
雙錦在古含林神智失常似的沖出門之後緊接着打開了房,可是門外一片寂靜,走廊裡空無一人,他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雙錦快速回到房間裡撿起手機,但就在他要報警時,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
“您好,是古含林的家屬嗎?”
雙錦猛然一頓,心中湧上一種奇怪的預感,“我是他的朋友,怎麼了?”
“我這裡是市中心醫院,他車禍搶救失敗,于兩個小時前離世了,剛才我們剛确認好身份并取得他的手機,因為你在他聯系人列表中第一個所以這邊先打電話給你,請問你是否認識他家屬……”
“……先生?先生?你還在聽嗎……”
手機掉落在地上,雙錦怔忪地環顧四周,茶幾還倒在地上,被掀翻的電視櫃也躺在腳邊,他的手腕上還殘留着紅痕,但……那件本該丢在沙發上的夾克卻不見了,好像從未有過一樣。
*
古含林死了。
他從出車禍開始就一直在醫院哪裡也沒去,很多人都看到了。
雙錦在醫院的太平間見到了他。
他穿着一身幹淨的病号服,安靜地躺着,身上裸丨露出來的皮膚上有數不清的傷痕。
見他神情怔怔的,心軟的女孩忍不住心中酸澀,“我聽說車主沒有拉手刹,車子滑坡了……節哀。”
雙錦沒說話,他一直看着古含林,看着他緊閉雙眼的面容。
他自認對這個人實在是沒什麼感情,中學時他們意外相識,古含林在他的學校複讀因為經常見面倒是勉強可以稱為朋友,後來他發現古含林是個混蛋,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再後來楚雪鏡死了,他忽然瘋病痊愈了似的向雙錦道歉,求雙錦原諒他,雙錦又恢複對他無感的心态。
現在……
古含林……為什麼要去找我呢?
你忘記自己死了嗎?是想害我嗎?那為什麼不動手?
古含林,你的靈魂離開了嗎?
屍體靜默着不會回應他。
天空終于落下雨來,淋淋瀝瀝的小雨從陰沉的雲翳中落下,像楚雪鏡離開的那天。
或許和楚雪鏡一樣,他死後靈魂出于某些原因回來看了看他。
雙錦輕輕吐出一口氣,告别似的低語,“再見了……”
從停屍房出來後,雙錦才發現自己竟然因為恍惚而忘了帶手機,他借護士的手機給鐘敏卉打去了電話。
然而鐘敏卉的電話一直在關機狀态,無人接聽。
雖然已經是深夜,但雙錦還是叫了輛車去往了郊外的鄉村,車子從城市的馬路來到鄉村小道,一路将他送到一戶二層自建小樓前。
門前種的粉色芍藥枝繁葉茂含苞待放,散發着馥郁的芬芳,雙錦從車上下來,看了眼門牌号後敲了敲門。
很快有腳步聲傳來,接着房門被打開。
“啊,是小雙啊,你找小卉嗎?他……”開門的是個面目慈祥的婦女,年紀看着大約有五十多歲,是鐘敏卉雇傭的遠方親戚,在他家做阿姨。
阿姨看着他,眼角紅紅的帶着水光,眼尾的睫毛濡濕,“上個周他的病惡化了,在本地醫院治療沒結果就去外地治病了,他不讓我告訴你,今天下午他姐夫打來電話說他……”
最後的詞語隐含在哭腔中。
鐘敏卉有比較嚴重的心髒病,雙錦是知道的,他仰起頭閉了閉眼。
鐘敏卉真的死了,古含林說的是真的。
他将手中的禮物送到阿姨手中,便告别了。
女人接過東西看了眼,掉下眼淚來,“都是小卉喜歡吃的,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