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玩具熊确定名單猶豫了不少時間,曆經萬難後,她才把1、4、5、7排除在外。
到這一輪任務需要的人不算少,但考慮到反方陣營有可能在其中搗亂,瘦子還是把人數控制在了四個,确保有一種組合完全由正方陣營構成。
隻不過玩具熊最開始精心挑選的名單,把反方陣營也“精心”地容納進去了,全靠着有特殊身份的玩家在後面兜底。
“既然3号跳出來得這麼有誠意,那這輪就聽他的,4号替換成8号。希望任務能順利成功。”玩具熊又精心地安排8号參與進任務。
她看起來很猶豫,說話時也一頓一頓的。
盡管瘦子已經是第二次囑咐“玩具熊隻是作為替換品而已”,但她種種似人非人的“人機”行為實在讓大家放不下心來,大多數人都秉承着“甯可錯殺、也不放過”的心态,抵觸着上她的任務名單。
也有人跑偏了方向。
“為什麼、為什麼非得是8号?”
4号玩家對于被替換這件事很是不滿,他在鬼門關裡走了一遭,半邊身子都處于戰損狀态,說話時有氣無力的。
當事熊擺了擺手,将矛盾轉移到了簡從生身上,意思是他是聽的這位玩家的話才這樣做的。
“我?”
簡從生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簡從生無辜躺槍,難以置信地笑出聲,但瘦子沒給他們太多推诿的時間,簡單草率地組織大家投票。
瘦子粗略看一眼就低下了頭。
“時間到。”
——結果出乎意料,本場首次出現連任務都沒有出派成功的情況,玩具熊當隊長未遂,隻有一兩個人投了同意票。
空氣中傳來一聲拳頭重重砸向桌面的聲音。
“啊,怎麼能這樣……我要傷心了。”
玩具熊說的時候面無表情,看不出來一絲傷心,圓圓的拳頭上全是拍桌子時滲進去的粘液。
她表裡不一的行為很是詭異,衆人都自覺将其歸為詭怪這一類别,無論她做什麼動作都會膽戰心驚一下。
“……我的媽呀,我回去一定要把床頭的玩偶都扔垃圾桶裡。”路華月就坐在玩具熊旁邊,立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環起雙臂上下擦了擦,試圖将這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都擦下去。
“路姐你還有玩偶啊?”
敖翰林還處于狀況外,沒心沒肺地打岔。
隻見年奔30的路華月扶了扶無框眼鏡,勉強扯出笑地打了個哈哈,并不打算過多讨論自己的生活,三兩句就把這個好奇地大師兄打發開了。
然而她的另一側,玩具熊兀自安排了一場大戲。
玩具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真的“傷心”起來,不過她傷心得太過真情實感,竟把破布包着的心都掏了出來,一邊“嗚哇”亂叫,一邊大力将“布包心”撕裂開,還亂抓着裡面的棉絮,用力扔到空中。
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瘦子又無聲無息地退出了“熒幕”,回到牆角處站着。
“嗚哇——”
玩具熊這一舉動含智量不多,波及範圍還廣,誰也沒想到她會有這麼濃烈的“情感”,有不淡定的人跟着“嗚哇”亂叫起來。
“誰能管管她啊!” 1号暴躁玩家最讨厭這種“裝模作樣”的玩意兒,心頭上的火又蹭蹭冒起來了。
熊心裡面包着的棉花不算充實,很快就天女散花了個盡,有些甚至還滾落到了簡從生的腳邊,不偏不倚地停留在正前方。
簡從生低下頭,眯着眼睛看向“熊心”。
棉花上沾染了許多深綠色污漬,時間久了這綠色都深得發黑,稀稀拉拉地散成了好幾片。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簡從生又看向還在不斷掏自己身體的瘋癫熊。
沒有人阻止這熊的傷心,大家都在趁着這個機會休息,盡可能給腦子緩沖的時間。
“這到底……”
但架不住有人不想休息,還在咋咋唬唬地說話。
“嗚哇……”
玩具熊變本加厲地哭出聲,但眼珠子并不配合她的表演——甚至都沒有。
耳邊傳來源源不斷的聒噪聲,吵得時景煥心中一團亂麻,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不耐煩地出聲:“你們安靜點行嗎?”
或許是這話暴露了他的心情,也不符合他一貫的風格,其他人都在此之後安靜了下來。時景煥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大家不用吵,一看玩具熊就經常幹這種事,估計過會兒就沒動靜了。”
“為什麼啊?”有人這麼問。
時景煥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語氣疲憊地說:“ 熊心被掏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被縫了好幾條線,她應該對這種誇張的事很熟練。”
正“撕心裂肺”的玩具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