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寰并不是當地人,而是京中甯安侯府的小侯爺。甯安侯的身份何等尊貴?那是與皇帝都稱兄道弟的關系,齊寰是甯安侯的獨子,從小就被寄予厚望,養尊處優。
原本齊寰隻需要舒舒服服地當一個清閑侯府世子爺,等着以後世襲爵位,然而,齊寰心有鴻鹄之志,并不屑于當一個沒有實權的侯爺,他背着他爹甯安侯參與科考,進入了三司,眼看着就要去刑部任職,誰知被甯安侯知道了齊寰的所作所為,立刻将他停了職,又将人帶回家面壁思過。
甯安侯并不希望齊寰參與朝堂紛争,更不想齊寰去危險重重的刑部上班,齊寰卻一心想要證明自己,怎麼都不肯向自己的爹低頭。
父子倆因此生出了間隙,鬧了很長一段時間冷戰,最終,甯安侯還是舍不得兒子絕食,率先低了頭。
但甯安侯想出了一個絕佳的辦法,齊寰不是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嗎?那行,侯爺跟吏部打過招呼便将齊寰扔到一個窮山惡水的地方,當一個芝麻縣令,隻要齊寰能夠平定當地的安危,查清楚積壓的陳年舊案,那甯安侯就認可齊寰的能力,同意齊寰回到三司。
齊寰接受了這個挑戰。
不過,沒有人相信齊寰會赢,包括齊寰本人。畢竟,齊寰上任之前,當地已經莫名慘死了三個縣令,而且當地的百姓十分信奉鬼神之說,對于衙門并無半點好感與信任,想要開展工作非常困難。
這也是齊寰一見到唐虞,便想請唐虞入職的原因。
齊寰泡得有些久,水溫漸漸涼了,他起身穿好了衣服。無論如何,他與甯安侯的賭注,絕對不能輸,否則他日,他又有何顔面再回到京城。
想到這兒,齊寰又喚來了張銘。
“你去一趟縣衙,尋趙師爺,請他查一查唐虞家裡的地址住在哪兒。”
張銘摸不着頭腦,“唐虞?此人是誰,聽着像是一個姑娘的名字。”
難不成,他家公子有了心上人了?這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卻聽齊虞冷冷道:“還不快去。”
張銘隻得腳底抹油,麻利地跑了。他家公子什麼都好,隻是除了查案之外對其他事絲毫不感興趣,倒不知以後哪家姑娘能夠得到公子的青睐,張銘搖搖頭,真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
次日,唐虞正在小院裡煎藥。
自從換了藥材之後,唐母的身體日漸好轉,雖然沒有到能下地走路的程度,好歹不會動不動就咳個不停了。
“娘,今日風大,您不要在院裡久坐,我推您到屋裡休息一會兒吧。”
此刻,唐母正在輪椅裡坐着看唐虞煎藥,她的膝蓋上還搭着一層薄薄的毯子,隻是她的身體尚未恢複,雖然有毯子保暖,吹了一會風臉色已經發白了。
唐母點了點頭,唐虞站起身,正準備将唐母推進屋,便聽到門外傳來敲門的動靜。
“誰啊?”
唐虞走到門前詢問,卻遲遲沒有聽到敲門的人回答。她誤以為是街坊鄰居又來找她跳大神了,便直接将門打開,誰知,門一開,一道令人意外的身影竟站在了面前。
“齊寰?”
唐虞嘴快,說出了齊寰的名字之後,又覺得不妥當,連忙改口道:“齊大人……您怎麼來了?”
齊寰是怎麼知道她住在哪兒?難不成,齊寰特意查過她?!為什麼?
齊寰一笑道:“名字本就是用來叫的。唐姑娘不必這麼生疏,若是你喜歡,以後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不敢,不敢。”
唐虞心不在焉地回答,她站在門口将路堵了一個徹底,明顯是不想讓齊寰進門。
齊寰不得不道:“唐姑娘,我有話對你說,能不能進去坐坐?”
“……這。”
唐虞尚在猶豫,門後的唐母突然道:“虞兒,剛剛是誰來了?這是你的朋友嗎?!”
齊寰連忙抓住機會道:“伯母。”
“我是唐姑娘的朋友。”
聞言,唐母熱情道:“還第一次見虞兒有朋友來找她,快,進來坐吧。”
“虞兒,你還不快去倒茶,好好招待你的朋友。”
唐母都已經發了話,無奈之下,唐虞隻能放齊寰進了門。唐虞瞧着齊寰自來熟的模樣,心中不由不滿道:她和齊寰算什麼朋友?兩人明明才見過一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