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我為什麼會收到專利局重複申請的駁回通知，我的專利隻讓您一人指導了。”

尖銳崩潰的男音驟然響起，一個學生站在陳書澈面前歇斯底裡。

莊牧野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

奇怪，他的記憶裡分明沒有這段。

他看着眼前發生的事情，難不成這是上一世發生的事情。

莊牧野身體一抖，眼睛死死盯着前側。

“您為什麼要這樣做？”男生質問道。

“姚文林，早就跟你說過。陳老師啊，他有前科你不知道？”在一旁說話的人陰陽怪氣。

“你選張老師多好，張老師都帶出多少成功申請到專利的學長學姐了”

姚文林！莊牧野聽到熟悉的人名，内心一驚。

書澈哥前段時間在書房辦公時，電腦打開的文件備注名就是姚文林。

“他這種人根本不配當老師，學校為什麼還聘用這種品行不端的人在A大？”

混亂中，莊牧野的視角不停變換着。他看到書澈哥被情緒失控的學生堵在辦公室，門外面還圍了一圈的人，指着辦公室内竊竊私語。

陳書澈臉色煞白，他試圖安撫情緒失控的學生：“姚文林，這件事情老師并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你給老師一些時間，等我查清楚再告訴你好嗎？”

“等你查清楚我的專利就能回來了嗎？！”姚文林一把打掉陳書澈的手。

“您少擺出一副假惺惺的樣子了，您明知道這項專利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我可以接受它不成功，但我不能接受它被人盜取。它是我辛辛苦苦，一點一滴研制出來的。不可能有重複的。”

姚文林喃喃道，他像是接受不了這件事情的結果，把辦公桌上壘起的資料和一些書本全部一轟到地上。

“姚文林，你冷靜些，陳老師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兩個男生從人群中踉跄擠到最前方，一把拉住想要摔東西的姚文林。

“翟嘉予，你平日裡就跟沈朔玩得最好。他又最得陳老師喜歡。呵，我明白了，都是你們設計好的，來看我笑話是不是！”

“陳老師！總有不三不四的人來找你，你拿什麼證明你沒有把我的專利賣給别人。”最後一句，是姚文林笃定的質問。

鬼哭般的寒風拍打着窗戶，莊牧野猛地從夢中驚醒，後背的冷汗浸透了睡衣。

他摸過床頭的手機，淩晨三點十七分。

“不管真假......都得防止發生。”

**

莊牧野在高考後的暑假拿到了駕駛證，平日裡外出、送書澈哥上下班什麼的，也都是他來開車。

第二天早上，他照舊開車去A大，路上有意無意地跟坐在副駕駛的陳書澈提了一嘴自己看到的一篇專利被朋友盜走的新聞。

“書澈哥，這也忒惡劣了。防人之心不可無。”莊牧野把車開到一個可供臨時停車的路口，拉上手刹。

“哥，我去店内拿下早餐，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好。”陳書澈看着他走進店内，他剛才聽到莊牧野提的新聞後，心裡莫名突突不安地跳了兩下。

他掏出手機上網搜索，果不其然跳出了很多個案例。

直到莊牧野打開車門，裹着一身寒氣鑽進車裡的時候，陳書澈眉頭仍蹙着。

“别看啦，哥。”莊牧野把裝有早餐的紙袋遞來，“你早八不還有課要上，先吃飯。要不然胃會難受。”

“那你呢？”陳書澈接過紙袋，問。“你等會不也要上班嗎？”

“我？”莊牧野看了眼時間，“現在才七點四十，我到學校再吃也來得及。況且律所離得也近，開車一會就到了。不急。哥，你趁熱吃。”

他最近實習的律師，朝九晚五，極其人性化。

“好吧。”陳書澈咬了兩口包子，在嘗到包子餡的時候，他眼睛滿足地一眯，是奶黃包。

**

到律所後，離上班時間還有一會。莊牧野托朋友找了個靠譜的私家偵探，讓對方查一下魏明慎最近的行程，都跟什麼人見面。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件事和魏明慎脫不了關系。

一個平日裡忙得腳不沾地的人，此刻卻有閑工夫多次來A大找書澈哥。

當晚，偵探就把資料發了過來。

莊牧野逐字看完資料後，眼底冷笑。果不其然，和他猜想的大差不差。

魏明慎近半年确實頻繁地出入專利代理所，他身邊還跟着一個和他年齡差不多大的男人。

莊牧野總覺得這人他在哪裡見過，他點開魏明慎朋友圈，果不其然在置頂的那條看到了兩人的合照。

是他重生回來的那晚，魏明慎來書澈哥家，飯吃到一半說機械臂出了問題。

人走了還要書澈哥等他回來，結果半夜卻和别人聚在一起，花天酒地。

“查查他是誰。”莊牧野給偵探發過去。

沒一會，消息傳了過來。

「A大生物系張弘偉教授的弟弟，張成禮。

魏明慎參與研發的AI機械臂最近資金鍊短缺，經人介紹認識的張成禮。他知道對方一直在出高價搜集專利。

張成禮四年前注冊了一家生物科技公司，背後是國外一家制藥集團。」

對方緊接着發來一份股權穿透圖。

莊牧野在看到股轉受益人後，瞳孔驟縮，箭頭皆指向張氏兄弟。

意圖不言而喻。

這次，誰也别想栽贓書澈哥。莊牧野眉眼鋒利，滿是狠勁。

**

近幾日，每回晚上兩人吃完飯後，莊牧野都會跟陳書澈報備一聲，說有事需要處理，到半夜十一二點才回來。

陳書澈以為是律所上的事情，也不好過多問細節。

不過一大早，陳書澈打開卧室門後，就能看到莊牧野在廚房站着，捯饬着早餐。

天氣漸冷，就連他自己早起都要在被窩裡作一番思想鬥争再起來。

現在的小孩，晚睡早起，都這麼有活力的嗎？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周，在一天早上，陳書澈實在忍不住了，他接過莊牧野遞來的熱牛奶，開口問道：

“這段時間，怎麼起這麼早，實習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嗎？”

“沒有啊，最近精力好。”莊牧野說這句話的時候，陳書澈盯着他眼底泛青的黑眼圈，有些不信的模樣。

青年顯然也注意到了對方的視線，啞笑着：“好吧，其實是有些事情沒有眉目，需要确定一下。”

“怎麼感覺你最近瘦了好多。”陳書澈眼裡滿是心疼。“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

“還好啦。”莊牧野半彎腰，把腦袋湊到陳書澈手旁，任意他揉。

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他目光銳利，一字一頓道，“等我處理好，過幾天找哥幫忙。”

“好。”

莊牧野說的過幾天，是第二天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