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牧野交代的很全面,大大小小的細節都說清楚了。
把陳書澈剛才想開口問的事情全袒露出來,一時之間陳書澈也不知自己該問些什麼好。
從他開始正式地接觸莊牧野,在看到青年一屋子裡堆滿了樂器和樂譜時,一眼明白了音樂在他心裡有着無可撼動的地位。
他聽過莊牧野唱歌,青年唱功深厚,嗓音不似尋常。有些沙,卻不啞。清亮處又帶着幾分沉,字字分明卻又能很好地把詞句裡的悲歡離合傳達給聽衆。
眼下,他也算是自己看着變得一點點成熟穩重的小孩終于等到了一個屬于他的音樂夢。見莊牧野從小駐唱走向更大的舞台,陳書澈感到無比的高興。
“不管名次怎麼樣,在我看來,你都是最棒的。”
他看着對方的眼睛說,“别有太大壓力。”
“放心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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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聲》這個節目,顧名思義,隻聽聲音。每位評委老師座椅前有一面擋闆和亮燈的摁鈕,選手戴着特定的隻露出嘴巴的面具上台唱歌。
直到比賽結束,面具摘下與否,全看選手個人。
有人靠臉吃飯,有人靠嗓子上位。在這個節目裡,臉成了違禁品,聲音才是硬通貨。
誰也不知道對方是誰,一切全憑聲音定生死。
最後評委老師根據選手的唱功,來選擇是否撤闆并為選手亮燈。
據說有四名評委,選手若遇到全員亮燈的話可直接進入下一輪比賽,三燈一滅則加賽。兩燈則遭淘汰。
參加加賽的選手會進入每周的小決賽輪,進一輪地篩選,最終和全員亮燈的選手進行再一輪地篩選。
最終決賽場則由評委和觀衆打分,經過現場直播公開透明的方式,選出最高分為本次節目的冠軍。
節目正式開始錄制是在周六下午。明明是莊牧野去參賽,但周六一大早,陳書澈就緊張的不行。
莊牧野晨跑回來就見陳書澈伏在餐廳桌椅旁,抄寫着在小某書上看到的音樂生參賽前抱哪些佛腳見效最快。
平日裡教學,陳書澈總能在期中期末見到學生各種形式上的抱佛腳,有主動找他來問如何三天速成的,有同場監考的同事從學生手上沒收上來的小抄。
作為一個凡事都事先做好準備再出發的人,陳書澈之前不是很理解這些舉動。
不過眼下,在距離莊牧野參加比賽還不到半天的時間,陳書澈懂得了臨時抱佛腳的感覺。
他不懂音樂,時間的倉促隻夠讓他剛邁進音樂圈一隻腳,再具體深入的了解,他就一問三不知了。
他把廣大網友總結的一些重點抄寫完後,遞給莊牧野,讓他趁着上午的時間再好好練練。
“哥。”莊牧野看着記了有厚厚一小打的本子,心裡五味雜陳。“我高考的時候,我家裡人都沒哥那麼重視。”
“這不一樣。”陳書澈說,“你看看就好,如果都是一些知道的點話,就放平常心。别緊張,嗯,别緊張。”
别緊張這話不知是說給他自己聽還是在說給莊牧野。
他此刻是閑不下來一點,一停下來就莫名心跳加速,掌心冒着冷汗。
這不,又準備去陽台澆花。
“哥,我真的不緊張。我們都放平常心不緊張好不好。”從客廳到陽台,莊牧野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陳書澈身後。
陳書澈舉着印有湖藍色蝴蝶的澆水壺說:
“……我沒緊張。”
莊牧野忍住笑意,視線落下發顫地澆水壺上面:
“那你為什麼在抖?”
“我沒抖啊。”陳書澈嘴比腦子快地來了一句,說完他順着莊牧野的視線看過來,瞧見澆水壺裡的水差點灑出來,才知道自己剛才在青年面前出了糗态。
他嘴張開又認命似的閉上了,好吧,他确實是有些緊張。
“嗯,沒抖,就是手心有點涼。”莊牧野薄唇輕啟,笑着捏了捏他的指尖。
“哥,快給它澆澆水吧,感覺它幹巴的要哭死了。”莊牧野指着一株帶果的小盼菩提說。
小盼菩提用的花盆是他前幾天網購來的會根據植物缺水程度展示哭笑臉的智能電子花盆。
這個類似于小型智能機器人的花盆,可以精準地判斷出當下盆栽内的溫度、濕度、水分,實時采集植物生長環境的信息,并且會根據植物的需水量來露出不同的表情。
它甚至還可以通過外界的觸摸來來做出相應的反應。
莊牧野在它圓溜溜的側邊輕撓了幾下,智能花盆焉了吧唧的語調頓時變得歡快起來,咯咯咯地笑之後又焉焉的說:
“嗚嗚嗚嗚,我快渴死了,請給我澆點水叭。”
陳書澈手指着眼前智能花盆屏幕上露出的一個嚎啕大哭的表情時,震驚不已:“不是,現在養植物都這麼先進了嗎?”
智能花盆大哭的同時還不忘掉幾滴藍色的眼淚。
陳書澈緊忙又澆了一些後,他看屏幕的反應看。
屏幕從哭臉變成了不高興。
“诶诶诶,怎麼還不高興了?沒澆透嗎?再給你倒點,别哭别哭。”陳書澈見狀,忙又往裡面倒了些水。
一頓操作猛如虎下來,跟哄小孩似的。
電子屏幕上的眼睛此刻又變成了各種顔色的愛心圖樣,嘴巴都咧成月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