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一出頭,江城正式入冬。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上許多。
“叮鈴鈴——”
一大早,靜谧的卧室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擾。一隻大手從被窩裡伸出來,精準找到床頭櫃處的手機,摁了靜音鍵。
“誰的電話?”陳書澈迷迷糊糊往熱源處蹭,半張臉埋在莊牧野肩窩裡。
年輕就是好,莊牧野身上跟揣了個暖爐似的,和手腳冰涼的他形成鮮明的對比。
每每一入冬,陳書澈的易寒體質就顯露出來。盡管家裡地暖很給力,入睡時他裹得嚴嚴實實,還穿着加絨睡衣和襪子,結果到了半夜,仍是手腳冰涼,怎麼暖都不熱。
有次半夜他口渴去廚房找開水喝,正好和正在看球賽的莊牧野撞上。
對方一身夏季T恤短褲的穿搭,任誰看了都覺得兩人不是生活在一個季節的人。
眼下,那個跟他生活不在一個季節的人,在經過幾番厚臉皮賴床不走後,成功地跟他睡在一間卧室裡。
有莊牧野在,陳書澈沒再入睡後還手腳冰涼了。
青年每晚都會在被窩裡提前在床榻處放個熱水袋或者是等陳書澈洗好澡準備睡覺的時候,就會看到莊牧野老實地坐在床上,沒個正經擺着葛優躺的姿勢跟他打招呼。
他躺到床上後,小火爐就會自己湊過來,把他摟住,長腿在被子下交纏,給他暖手暖腳。
也不知是不是莊牧野在的緣故,他最近很少失眠,放藏在書櫃裡的安眠藥也沒再吃,每天早上醒來,都精氣神十足。
“是霁川哥。”莊牧野用氣聲回着,他手輕拍了幾下陳書澈身上蓋着的被子,“哥,你再睡會兒,還早。我出去接個電話就回來。”
他正要掀開被子起身,被陳書澈揪住衣角。
“不用。”陳書澈醒的差不多了,此刻倒沒多少睡意。
“在這接聽就好了,外面冷。”他偏開一些距離,給莊牧野留出恰到好處的私人空間。
床很大,再加上陳書澈睡覺本身就老實,中間部分較為暖和些,靠近外側的床榻難免溫度會感到涼。
陳書澈撤過來的時候便感覺到了,他不着痕迹地打了個顫栗,縮在被窩裡的手攥成拳。
莊牧野見狀,輕笑着把對方攬到身邊來,“沒什麼是哥不能聽的。那邊涼,别往那靠。”
電話接通反應了不到半秒後,傳來肖霁川的聲音:
“牧野,不好意思,這麼早打擾你了。時間有些趕,我長話短說。”
他那邊似乎有些嘈雜,人聲鼎沸,像是劇組開工的場景。
“《識聲》這周六錄制,參賽名單在今明兩天最後确認和篩選中。”
“你這幾天考慮的怎麼樣?有沒有興趣參加?這個音樂選拔類的節目可遇不可求噢。”
莊牧野沒有刻意隐藏他和肖霁川的對話。
卧室安靜,加上陳書澈離青年很近,他自然而然地捕捉到了關鍵字眼。
音樂選拔?
陳書澈眼睛睜大,支着胳膊從床上坐了起來。
為了不打擾到兩人的交談,陳書澈探着半邊身子夠到床頭櫃處的手機,他在屏幕上快速地打完一串字後,戳了戳莊牧野,把手機屏幕舉在他眼前:
「音樂方面的比賽嗎?」
莊牧野點點頭,一邊聽着電話另一頭的聲音,一邊抽出空隙對陳書澈比着口語:
「對的寶貝。」
陳書澈指尖飛速地在屏幕上敲着字:
「很好的機會啊,去試試!」
莊牧野看完陳書澈打的字後,朝電話那頭回複道:
“我會去的,霁川哥。”
他新歌已經準備好了,剛好可以借着這個時機來發布。
“那太好了,不過牧野,作為插生,也得經過考核。現在層層篩選肯定是來不及了,到時候會有導演組和專業的音樂老師來現場考核你的音樂水準。你要做好準備,我看好你。”肖霁川叮囑道。
“放心吧,霁川哥。我對自己的音樂能力還是有信心的。”
“你今天或者明天上午記得來川禾傳媒找我,時間段已經發你微信了,到時候會有人領你來找我的。”
“對了,時青還讓我給你準備了一張前排觀衆席的門票,别花錢從黃牛那收購了。”
許是臨近錄制,肖霁川作為主辦方,負責的事情過多,他簡單說了兩句就挂了電話。
莊牧野放下電話後,見陳書澈袖子捋到小臂處,伸手摸了兩下溫度。
冰涼的。
莊牧野眉頭微蹙,長手一伸把被子扯過來,裹在陳書澈身上。裹得嚴嚴實實,生怕他有一絲着涼。
“诶,我不冷,小牧。”陳書澈覺得這一幕有些似曾相識些。
“有一種冷,叫做對象覺得你冷。”莊牧野說。
自從兩人在一起,莊牧野的情話一發不可收拾,甚至直白熱烈,一度讓陳書澈招架不住,他脖頸染上粉意,幹巴巴地來了句,“哦。”
“對了,哥。”莊牧野把人往懷裡摟了摟,小腿蹭着對方,主動坦白。
“之前霁川哥找我,問我參不參加一個音樂類型的節目。節目采用的是比賽篩選機制,層層選拔。周末錄制,大概會錄個幾周。今天打電話就是問我做好決定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