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籮筐場面話沒講的餘飛躍僵在一邊,敏銳察覺到小少爺唐其成的微妙态度,“小少爺?”
唐其成停住動作,瞥了他一眼,“嗯?”
“沒、沒事。”餘飛躍咽下心裡的好奇,小少爺現在這樣子和他當年追老婆那架勢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身上還噴了香水,清爽的香氣。
這時,夏辭新重新回到飯廳裡,煥然一新,完全看不出五分鐘前耷拉着眼皮打遊戲的人是他。
洗了把臉,下颌有未擦幹的水珠往下掉,外套單手抓着,裡面隻穿着一件單薄的T恤,露出精壯有力的手臂,肌肉線條流暢。
餘飛躍閉上眼:得,又來一個開屏的。
等真正坐下來吃飯,兩邊再次陷入詭異的沉默,隻有轉動盤子和夾菜的聲音。
面對餘飛躍的話題,唐其成回答的字數永遠不超過五個,吃飯動作斯文,小半碗飯下肚便說自己飽了。
餘飛躍被夾得痛不欲生,身上還擔着唐其忍給他的任務,于是選擇直接挑明:“相識即是緣,加個聯系方式吧,現掃,拿手機。”
‘滴——’的一聲,唐其成的手機界面彈出個人微信界面,備注名赫然寫着:1202煩人精。
他瞬間石化,握着手機的手不知是該撤回還是解釋清楚。
發膠固定不住的一縷頭發掉下來,在眼前晃晃悠悠的,唐其成喉結上下滑動,腦海裡劃過無數個卡文的深夜他怒罵鄰居的時刻,一句不帶重樣的。
“好巧啊……”唐其成說。
夏辭新的震驚沒比他少,很快調整好情緒,點頭示意,“不好意思前段時間吵到你,隔音棉明天上午能裝好,我給你發消息說了。”
唐其成默了默,他其實看到了,滿心滿眼都隻有見重陽這件事,就忘了回。
誰能想到擾民的鄰居是新粉上的牆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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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其成對于自己是怎麼結束飯局回家、洗澡洗漱、躺上床的毫無印象,望着天花闆發呆。
半晌,他扭頭把自己埋進枕頭裡,放聲咆哮,吼出來之後因為缺氧腦袋空空,精神放松了下來。
夜逐漸深了,外面的氣溫比白天低了不少,呼呼的冷風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生疼。
唐其成輾轉反側半天睡不着,聽不見噪音反倒不習慣起來,起身窩在陽台的藤椅上,慢慢地心頭的躁意被冷風吹滅不少。
“喵~”
思緒忽然被一聲貓叫打斷,唐其成聞聲向左看,自家胖成個三角團子的布偶正蹲在陽台邊,聚精會神盯着隔壁陽台某處。
"球球?"唐其成叫了聲。
球球沒有搭理他,沖着隔壁陽台繼續喵喵叫。
唐其成順着它的方向望了過去,黑暗中好像有一雙泛着幽幽綠光的眼睛,光線太暗了,看不清,好像也是隻貓。
正當唐其成想打開陽台燈時,隔壁陽台的燈先亮了,一頭銀發出現在他的視野裡,瞬間奪走他的全部注意力。
飯局上沒好意思盯着看,現在發現夏辭新不僅長得帥,身材也很好,上半身肌肉線條流暢,簡單的家居服穿他身上跟雜志款似的。
夏辭新似乎是沒發現他,半蹲下身抱起乖坐在地墊上的小貓。小貓仰頭盯着夏辭新看了兩秒,用頭頂輕輕蹭了蹭他的下巴。
“外面冷,不在窩裡待着,跑出來幹什麼?”夏辭新作勢要彈福福的腦門,卻在即将要碰到時收了力道,隻重重揉了下。
福福不語,一味在夏辭新懷裡踩奶,倒是唐其成腳邊的球球開始瘋狂喵喵叫。
夏辭新探究的目光落在身上時,唐其成腦袋懵了一瞬,機械式舉起右手搖了搖,打招呼:“嗨。”
夏辭新的目光下移,定定看着幾乎胖成一團球,還在不停叫喚的球球,“你的貓?”
“對,”唐其成俯身抱起球球,抓起一隻喵爪,“他叫球球,絕育的公公。”
即便是在唐其成懷裡,球球的眼裡隻有福福一隻貓。
唐其成強行掰過球球的腦袋,一人一貓四目相對,嚴肅道:“球,你已經絕育了,小母貓再好看你也有心無力。”
“他不是母貓,是公貓。”夏辭新糾正道,福福也跟着附和一聲喵叫。
唐其成張大嘴巴,向前走了兩步,借着光仔細打量夏辭新懷裡的貓,“三花公貓?”
夏辭新稍微側過身體,福福的正面對着唐其成,“玳瑁。”
客廳淡淡的黃光打在夏辭新的側臉,鋒利的輪廓變得柔和,嘴角噙着的笑意像是一根羽毛,在唐其成的心髒上輕輕拂過,癢癢的。
唐其成指關節揉了揉眼睛,“近視好像加深了,沒認出來,我的我的。”
說罷,他又搓了把球球的肚子,“雖然咱家民主開放,你喜歡小公貓,你爹我也沒意見,但人家明顯對你不感冒,單相思不可取,死了這條心嗷。”
話音剛落,一聲極細悠長的‘喵~’堵住唐其成未說出口的話。不同于自家逆子粗犷、中氣十足的叫聲,福福的叫聲要柔和得多,聽得人心軟軟,恨不得抱住他狂吸。
唐其成低頭,對上球球幽怨的眼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球球:你看着我的眼睛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呢,單相思?
唐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