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其成回到卧室,盯着寥寥幾行字的文檔好一會,長按删除鍵,寫寫删删始終不滿意,索性關了電腦,轉身鑽進被窩裡。
人怎麼可以一天遇到這麼多事……前有煩人精鄰居搖身一變成新牆頭,後有認錯新牆頭的貓,不僅公母錯了,品種都認不出。
興許是一天下來消耗的腦細胞太多,剛躺下沒兩分鐘,他睡沉了。
恍惚之間,唐其成有些口幹舌燥,起身去客廳倒水喝。
喉嚨像是有一團火在燒,連喝好幾大口水才好一些。喝得急了,冰涼的水順着嘴角流到下巴,他拽着袖子随手拭去。
今晚怎麼回事,暖氣開太高了嗎?以前開同樣的溫度也沒這麼幹燥吧。
想得出神,突然角落裡傳來一聲鈴铛脆響。
“誰?”
唐其成循着聲音來源,借着月光隻見沙發邊緣底下有一團小小的黑色毛球,像是貓尾巴末端,“球球?”
毛球唰的一下消失在視野裡。
唐其成眉頭緊蹙,抄起水吧台上的不鏽鋼搗汁棒,墊着腳尖慢慢靠近沙發。
看清角落裡物體的下一秒,他手裡的搗汁棒掉落在地,發出乒乒乓乓的噪音。
皎潔的月光穿過透明落地窗均勻灑在客廳,照亮了蜷縮在沙發和櫃子中間的夏辭新,空間逼仄,一米八的大高個隻能雙手緊緊抱着膝蓋。
“你……”唐其成倏地頓住,呼吸一滞,喉嚨剛壓下去的火又燒了起來。
更烈、更旺。
他剛剛看見的黑色毛球,末端連接處是夏辭新,此時正不停左右搖擺。視線上移,夏辭新的頭頂長了一對黑色尖貓耳,緊緊貼着頭頂,乍一看發現不了。
夏辭新仰起頭,眸光含水,眼波流轉,随着他擡頭的動作,脖子上的金色鈴铛又響了兩聲。
他每眨一下眼睛,蝴蝶煽動翅膀似的,唐其成仿佛置身于德克薩斯州,經曆一場又一場的飓風。
“喵~”
夏辭新說話的音調刻意拔高,有些突兀,卻也帶着羞澀,顫抖的尾調格外撩人。
下一秒,夏辭新起身猛地撲向唐其成,緊緊擁住他,埋頭在頸間亂蹭,勢要讓他身上沾滿自己的味道。
唐其成由一開始的錯愕,很快轉變為享受,但随着擁抱力度的加大,逐漸喘不上來氣。
他拍打夏辭新的背,“松點力氣,喘不上來氣了,松松。”
可不論他怎麼掙紮,面前人一點力道不減。
在唐其成以為自己即将要窒息時,手摸到了一團毛絨絨。
他掙紮地睜開眼,迎面兩個黑漆漆的‘蛋袋’,伴随着一陣難以言喻的味道。
“……”
唐其成閉了閉眼,甯願自己繼續做夢。
他伸手把睡在胸口,用屁股對着他的球球扒拉開,淩空一百八十度調轉方向,狠狠揉了下貓腦袋。趁球球沒反應過來,把它塞進被窩裡抱着繼續睡。
輾轉反側十分鐘,一點睡意沒有,唐其成腦子裡開始胡思亂想。
他垂眸看了眼球球,拿起枕邊的手機,在搜索框問道:貓發情會影響主人嗎?
圓形進度條轉到97%時,唐其成反扣手機,一股荒唐感油然而生。
居然白癡到問這種問題,人怎麼會發情呢,夢到鄰居變貓人出現在自己家隻是意外而已,意外……
唐其成‘啧’了一聲,賞了自己一個清脆的腦瓜崩。
淩晨四點,林資百分之百還沒睡,唐其成發語音問:“你說去談一個,怎麼談?我遇到一個長審美點上的人,要主動追嗎?”
林資回複很快,背景音是嘈雜的DJ打碟聲,他賤兮兮說道:“哦?我明天下午去你家接你,先去帶你做個發型,你一寫起小說來就不管不顧,頭發肯定很久沒打理了。”
“長你審美點上?帥到哪種程度?能讓你問出要不要主動追這種話,絕對是帥到天崩地裂的程度,不過再怎麼樣也比不上小爺我十分之一。”
聽到後面,唐其成基本能判定林資醉了。
套到酒吧地址,他非常貼心地把地址轉發給了林資的哥哥,至于會發生什麼……最壞也不過被停兩天卡而已嘛。
約莫二十分鐘後,唐其成連打了兩三個噴嚏,頓時身心舒暢,往被窩裡縮了縮,美美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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