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像曾經面對普拉米亞時,諸伏景光放心不下獨自面對窮兇惡極罪犯的降谷零,如今的他也僅僅是思考了短暫一瞬便再次回到監控室。
就算再相信降谷零的能力,對方在他心底依舊是那個經常帶着一身傷來找他、癟着嘴不高興的幼馴染。
波本自然是專往避開攝像頭的死角走去,但畢竟帶路的是那個原來并非滿腦肥腸的藤原,還是能從監控中找到一些他們行蹤的蛛絲馬迹。
藤原想帶着波本坐上電梯,但被後者壓着從安全通道下去。
再次清空監控記錄,這次諸伏景光直接把全部監控都關了。
沿着波本和藤原的方向,諸伏景光快速無聲地追上去,但一直到一樓,他都沒能找到那兩人。再下面的區域就不在琴酒他們提供的地圖範圍了。
但諸伏景光早有所料。他從監控室和安保隊長那搜刮來了一堆鑰匙和或許可能作為鑰匙的磁卡,最後成功用磁卡打開了那扇幾乎要和牆壁融為一體的小門。
剛打開小門,諸伏景光就感覺心髒幾乎要漏跳一拍。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那個熟悉的身影半跪在階梯間的平層上,頭發微垂下來的陰影遮住他的側臉,讓諸伏景光看不清他的神色。
可波本腿部那逐漸滲透出來的暗紅色已經說明了很多。
沒見到藤原的身影,諸伏景光撕下一片衣服捂住口鼻,幾乎是跳着下了樓梯,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在波本腿部的出血處進行一個簡單的包紮止血。
波本顯然是受到那股奇異味道的影響,警覺如他都隻是在諸伏景光的手碰到他時微弱掙紮了一下,顯然是被那股奇怪的氣味給影響到了。
諸伏景光騰不出手去打字和波本溝通,但對方顯然知道他想問什麼:“先出去……藤原還沒走遠,他拿了我的槍。”
話音剛落,諸伏景光視線還沒從波本身上移開,手就擡起來朝樓梯下方開了一槍。
成年男性的叫痛聲響起,藤原的身影又縮了回去,看來是察覺到有人來了才緊急藏起來,發現是波本的同夥又想暗中把諸伏景光一網打盡,但他并不輕的體重讓他的腳步聲暴露了他所在的位置。
那雙慣常平靜溫和的藍色貓眼,此刻如同經年的冰川一樣寒冷到鋒利,即使在一片黑暗中諸伏景光的子彈也準确無誤地打中了藤原的肩膀和膝蓋,但後者的求生意志屬實是太強了點,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不知道從何處打開了一扇門躲了進去。
他想追上去,卻察覺到自己上衣下擺被輕輕地拉了一下:“我們先出去。”
諸伏景光彎腰把降谷零扶起來,往他剛剛進來的那個門走去,卻發現用原來那張磁卡竟然刷不這道門。
不是藤原做的,他如果能控制這道門剛剛也沒必要特地躲起來了,應該是這張卡上的磁性隻能支持單次使用,想要安全出入這裡需要更高權限的磁卡或者兩個人同時出入。
原本以蘇格蘭和波本的武力值,想強行破開這扇門隻是時間問題,但波本顯然已經失去戰鬥力,而蘇格蘭……
即使剛剛進門時已經立馬用衣服遮住了口鼻,但現在藥物也已經影響到諸伏景光了。
他開始渾身發軟,還逐漸發熱。
諸伏景光怎麼也沒想到這個蝴蝶翅膀扇動的結果竟然是這樣。在原本的世界因為公安沒有提前和藤原對接過,所以琴酒隻是讓他們直接把藤原幹掉而不需要逼問出藤原和誰接觸過,甚至後續找藥物的任務都交給了其他人。
他們低估了藤原這個人的智商。
完全不知道這個藥的藥效是什麼,害怕再這樣下去他和降谷零都要徹底被困死在這裡,諸伏景光拿出手機快速給萊伊發了信息。
萊伊消息回複得很快,諸伏景光卻依舊沒敢放松下來,他不知道藤原是否已經離開,可愈發上升的體溫讓他的大腦變得沒那麼清醒。
無力挨着他的降谷零忽然皺眉悶哼了一聲,諸伏景光以為他身上還有自己沒發現的傷口,剛想伸手去檢查,就被金發青年躲開了。
“你帶抑制劑了吧?”
諸伏景光一驚。
因為被捂住口鼻的緣故,被降谷零這一提醒,他才發現這片空間裡不知何時起已經彌漫着濃郁的葡萄烏龍香氣。
他的發情期因為這個藥物被刺激得提前了。
諸伏景光下意識看向身邊的降谷零。
金發青年擡起頭來,他似乎誤會了什麼:“我知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那張屬于波本的面具下隐隐透出屬于降谷零本色的認真:“但抱歉,我已有想要結婚的對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