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惺惺的一套商業互吹後,蘇格蘭暫時沒再跟梅斯卡爾說什麼了,畢竟這也不是一個适合讨論組織的場合。
好在梅斯卡爾倒也沒真的那麼不懂得看眼色,在飛機降落之前都沒再去騷擾過蘇格蘭,這又讓諸伏景光開始懷疑這家夥是不是隻是想蹭組織經費來個頭等艙半日遊。
這裡的溫度和東京差不多,隻是最近天氣不夠好,諸伏景光還沒下機就發現外面在下着連綿的細雨,天空也一片灰蒙蒙的,倒是很符合現在歐洲的地下形勢。
梅斯卡爾先是帶着諸伏景光去了位于佛羅倫薩的組織基地處,讓他挑了趁手的各類武器,然後又背過身去,留諸伏景光獨自盲抽了一處安全屋。
是的,盲抽,這邊的基地做法就是,為了不暴露其他安全屋的所在之處,最後入住的安全屋是位于市中心還是荒郊野嶺、是豪華獨棟别墅還是貧民窟的小閣樓全憑運氣。
做完最基本的這一切,諸伏景光回身對梅斯卡爾,後者回了他一個熱情虛僞的笑容,然後——開始帶他在意大利各處遊玩。
原本諸伏景光以為他是帶他了解各處地方勢力,先從核心意大利開始說起,畢竟這次的契機就發生在意大利。
結果這人帶着他走過米蘭大教堂,劃過威尼斯大運河,仰望過比薩斜塔……就在他第三次路過米開朗基羅廣場時,終于忍無可忍,露出一個比梅斯卡爾更燦爛的笑容面對着他。
梅斯卡爾:“……”
他失笑一聲:“你比我想象中要有意思得多,難怪就連那位很有性格的天才研究少女都願意和你好聲好氣地說話。”
什麼叫“天才研究少女”?諸伏景光腹诽道,他倒是很快把這頭銜和組織裡那位雪莉對上了,并且心驚于梅斯卡爾不在日本總部還能知道這位在組織裡鮮有人知的代号成員和蘇格蘭之間的關系。不知道這梅斯卡爾是哪國人,日語說得利索,可一些用詞卻不太符合日式的委婉。
不過這人是情報組出身,諸伏景光很樂于再多聽些連他本人都不知道的信息。
顯然對方也是這麼想的:“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
好問題,我也不知道。
諸伏景光用那雙無辜的貓眼看向梅斯卡爾。
梅斯卡爾的笑容僵住了那麼0.1秒,但不愧是這邊的組織負責人,交際水平一流,迅速換了個話題繼續:“聽說蘇格蘭之前的搭檔是萊伊?這位拿到代号的速度很快啊,不過他一開始不是攀上了那位天才少女的姐姐嗎,怎麼後來又沒在一起了?”
這個問題問得太妙了,我還是不知道。
諸伏景光笑容裡的無辜程度持續在增加。
梅斯卡爾忽然低頭咬了一口佩科裡諾奶酪球,才又擡頭用他那完美無缺的笑容再接再厲:“那波本呢?蘇格蘭最近應該跟他走得比較近吧,據說這人十分狡猾難纏?”
壞了,居然有個能回答的問題。
諸伏景光沉痛地點頭:“他像狐狸又像狼狗。”連那麼了解他的自己都在他身上栽跟頭。
大概是他眼裡的情緒過于沉重不似作假,梅斯卡爾幾乎要緊繃起來的肌肉放松了少許:“同樣新來不久的波本雖然看起來是個男女不忌的,但私底下不是一直流傳他進組織是為了尋找一個人嗎?也不知道是真癡情還是做做樣子,這些日子裡他應該有跟你提過吧。”
傳言可能是真的,但諸伏景光也确實不知道降谷零在這個世界要找的人是不是依舊是那名女醫生,于是——
諸伏景光的無辜貓眼和無辜笑容一齊上陣。
梅斯卡爾笑容僵硬地表示天色已晚,蘇格蘭先回去休息吧,然後就奔着街邊飲食小店去了。
貓眼青年獨自回去安全屋,笑容在背對梅斯卡爾的一瞬間便收了起來。
剛剛那個根本就是陷阱。
無論他回答波本有沒有跟他提過,都坐實了前面那個“波本要找人”的傳言,也側面證明了蘇格蘭确實在短時間内就了解波本。
不過也感謝梅斯卡爾,為了探聽情報,給諸伏景光送了些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信息。
雪莉和她的姐姐嗎……看來回日本後得找個機會接觸一下。
根據地圖找到了安全屋——一棟在偏僻住宅區的老式小獨棟。
摸索着打開就要和外面鐵門融在一起的鎖,還沒走到木門前,諸伏景光就發現自己身上的手機在震動。
但他發現是哪部手機在震動之後卻置之不理,而是加快速度打開木門并且迅速檢查了一遍有無其他人以及監聽監視設備後,才掏出手機回撥了那個号碼。
那個屬于安室透的号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