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敢保證,在松田陣平朝着自己打招呼的時候,萩原研二的眸色瞬間沉了下去,使得他那親和的笑容也像摻了毒的蜂蜜。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的身邊應該都是爆處組的隊員,清一色的男性,看來是下班之後的一次普通聚會,或者一次慶功宴。
作為中心人物之一的松田陣平向他這一招手,瞬間讓其他人也唰唰地投來目光。
諸伏景光:“……”
作為一個狙擊手,此時肩上還背着可疑物件,面對這烏壓壓一群警察,諸伏景光瞬間肌肉就繃緊了,但還是克制着表情向松田陣平點了點頭來打招呼。
卷毛警官好像完全忘記了他們上次的不歡而散,也可能當真如萩原研二所說那般喝得有些多了,臉上是諸伏景光已經許久沒能從他熟悉的松田陣平那看到的神色飛揚。
“兩次見你都帶着樂器包,可以彈給我聽聽嗎?”
諸伏景光:“……”沒想到松田你就是讓人小孩逢年過節來表演一個的那種親戚。
狙擊手并非靠賣藝維生,諸伏景光當然也不是。
而且“兩次”這個說法暴露出他們在沒有萩原研二在場的時候見過面,萩原研二的表情更核善了點。
但半長發的青年很快笑得愈發燦爛,他攬着松田陣平的動作更親密了點,下巴抵在對方肩膀上晃啊晃:“小陣平什麼時候和小綠川關系變得這麼好了,研二醬要吃醋了哦!”
旁邊一個寸頭警官笑着打趣他:“要不是萩原隊長和松田隊長都是alpha,我都要懷疑萩原隊長看上松田隊長了,怎麼松田隊長隻是跟人打個招呼都能吃醋啊!”
萩原研二不高興地做了個鬼臉:“小清本這是刻闆印象,小陣平就是小陣平,隻要是小陣平,什麼性别我都喜歡!”
諸伏景光:我上次和松田說什麼來着?
依舊很想告誡松田陣平少和萩原研二混在一起——即使看這情形注定是無法成功了,可諸伏景光也不想現在就和田納西作對,便露出溫和的笑容搖了搖頭,婉拒。
就在他越過這堆警察繼續往前走的時候,聽到松田陣平在對萩原研二說:“你應該有綠川的聯系方式吧?”
……沒事,自己很快就要去歐洲了,田納西不至于殺到歐洲來。
悄然加快了步伐,離開了那兩人的視野範圍,諸伏景光很快來到了他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很快就替換掉了那家遊戲公司的年度賬本。
又去了隔壁街區,把之前在某個研究所裡留下的監聽監控設備取回來……
在此過程中還毫不意外地收到琴酒的通知,說是藤原手下的研究員偷偷把藥品拿去賣,才會導緻部分藥品濃度不足。
畢竟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不長,諸伏景光需要處理的并不多,在午夜零點到來之前便又回到了安全屋。
第二天清晨四點他就踏上了去歐洲的飛機。
謝天謝地,組織這次沒有壓榨勞動力要蘇格蘭在機艙或者機場搞些什麼動作,甚至還願意出頭等艙的錢,讓睡眠不足的他得以在寬敞的位置上補覺。
但他睡眠淺,在感受到有人似有若無地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後就醒來了。
在長途航班上睡覺的人不要太多,更何況起飛的時間太早,所以坐在側後方正清醒地看着書的青年就顯得格外明顯。
他戴着無框眼鏡,手裡的書是意大利文,諸伏景光看不懂,但似乎是本詩集。
察覺到諸伏景光的目光,他笑眯眯地回望,慢吞吞地做了個口型:“怎麼了,先生?”
怕驚擾到其他休息的乘客,貓眼青年打了手語:“梅斯卡爾?”
青年全神貫注地盯着他的手,讀出意思後先是瞳孔緊縮,然後竟毫不猶豫地點頭了,隻是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深了一些:“初次見面,蘇格蘭。”
“老爺”曾經和蘇格蘭說過,到了歐洲那邊會有人來接他,但沒想到這個人是組織歐洲分部現任負責人梅斯卡爾,更沒想到這位素未謀面的代号成員竟然會從出發點就開始“接人”。
想到這裡,蘇格蘭唇邊也揚起一抹弧度,用手語“誇贊”道:“梅斯卡爾真是待客熱情啊。”
看梅斯卡爾剛剛盯着他手的樣子,手語還是特地為了他而新學的。
實在是太有誠意了,有誠意到諸伏景光要開始起雞皮疙瘩了。
梅斯卡爾微微搖頭:“說笑了。蘇格蘭能力強我是有所聽說的……你可不一定是客哦?”
這是在把擔心他分權的想法擺在了明面上,還是在試探些其他什麼,諸伏景光一時摸不清,所以他也不會直接回答:“梅斯卡爾不止熱情,還很幽默,我不是客還能是什麼,總不會是敵人吧,對組織的忠誠我肯定還是有的。”
肯定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