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月來他們的通話幾乎是保持着每天一次的高頻率,關系也不可避免地熟稔起來。安室透雖然依舊看似禮貌地喊着他“貓”先生,可語氣中的親近,兩人都能明白。
諸伏景光想到自己昨晚之前幾乎沒怎麼合過眼,無奈地說道:“太忙了。”
而不要臉的梅斯卡爾居然還試圖要求他忙得隻能啃袋裝面包的時候給自己做一頓大餐。
不過忙的同時也戰績斐然,通過羅馬諾家族作為跳闆而發展起來的歐洲版圖擴張進行得相對順利。
因為這邊組織人手緊缺的緣故,梅斯卡爾并非一直和他一起行動,諸伏景光得以在這裡做一些自己的小動作,把一些人發展成自己的勢力是其中一樣,找到一直為組織研究組提供某種稀缺材料的企業則是他這次行動最大的收獲。
“zero一定猜不到我這次收獲了什麼。”在安室透看不到的地方,諸伏景光笑得像一隻得意的貓,“上次你找到的那個材料,我查到了生産它的企業,總部設在瑞典,在鳥取縣也有分公司。”
這意味着,隻要跟着這條線繼續查下去,他們或許就能真的接觸到組織裡最核心的秘密。
而這部分工作,自然是交給降谷零。
萬萬沒想到能得到這等消息,以情報為生的安室透跟他确認了一遍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消息,笑着說道:“那就感謝‘貓’先生送來的這麼一份大禮了。”
在這長達三個月、上百通電話裡,安室透或許也不是完全沒察覺到“貓”對組織的真實态度,但他絕口不提,隻是投桃報李地提供對方需要的情報,或者是充當一個優秀的聊天對象,就譬如此刻——
諸伏景光手肘靠在窗框旁,看着窗台下綻開的不知名小花在微風裡搖擺,看着初春的天空藍得很通透:“最近天氣很好啊,很适合閑下來去走走,你我都要勞逸結合。”
降谷零不知道跑哪出任務去了:“不巧,我這邊正在下大雨,暫時是無法感同身受了,也不知道真能閑下來之後應該去哪找一片漂亮的天空呢?”
剛剛在電腦上看到的三張面孔再次在腦海裡出現,諸伏景光不禁說道:“長野的天很藍。”
話剛出口,他便自知失言。蘇格蘭的來處組織裡幾乎無人知曉,但一切還是小心為上更好些。
有些事情越掩飾越引人懷疑,所以諸伏景光沒打算找補,隻是很平常地等着降谷零的回複。
而對方的回複讓他一雙貓眼都慢慢睜大:“那麼,‘貓’先生願意和我一起去看長野的天空嗎?”
在這第無數次屬于波本的試探中,諸伏景光窺見了那一絲屬于降谷零的底色和真心。
于是他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他是喜歡降谷零的,這個事實在三個月前被諸伏景光清晰地意識到之後就再也無法視而不見,即使他已經努力克制了,在此時此刻卻依舊難免因為這個話語而動容。
真不愧是zero啊,諸伏景光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想。
他剛剛那一瞬間真的動搖了,可現在依舊還不是時候。
等回日本,成功接手後勤組并站穩腳跟,才有足夠的籌碼和公安談判,也才是最合适的時機跟降谷零坦白,“貓”就是蘇格蘭,是諸伏景光。
“我也很希望啊。”他這樣回答着。
“你剛剛遲疑了。”即使那些糾結隻是一瞬間的事情,還是被已經對“貓”已經有一定了解的降谷零發現了,“你明明已經在考慮了,為什麼要拒絕我?”
諸伏景光先是跟往常一樣給出一個很塑料的回答:“那當然是因為zero沒有給出令我心動的籌碼了。”
他頓了頓,才又輕聲補充道:“再等等吧,現在還不到時候……我們總會見面的。”
像是要說服自己那般,諸伏景光又在心底重複了一遍。
我們總會見面的,z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