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工作人員好奇:“老師,你也知道應微言?”
大博主都要追熱點找靈感,網上的熱點話題視頻沒少看。
有人笑道:“不認識都有點難,畢竟沒人能做到好幾個平台同時有不同話題的熱榜。”
還是一個接一個的。
說不羨慕是假的,應微言的經曆就是你想寫也寫不出來。
現實總是比劇本更戲劇。
是誰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郝佳已經從應微言那裡拿了手機幫應微言加好友了。
是避着鏡頭的,悄摸摸的。
隻聽到一聲又一聲掃碼的聲音。
機不可失。
這位羨慕完也上去掃了個碼,他家不用幫忙遛狗,但是說不定以後有合作機會。
其他人也不一定是為了遛狗加的吧。
一會兒的功夫,應微言手機裡多了二十多個新好友。
準備的菜品多,同樣是切,每個菜還有不同的切法,從刀的傾斜角度直接可以分為直刀、斜刀和平刀等大類,大類下面又分小類,比如直刀又能分為切,砍,剁之類。
都說一道好菜要色香味俱全,這個色排第一,首當其沖的就是賣相。
老李在一旁邊做邊科普:“想要賣相好,第一就是搭配合适。舉個例子,醋溜土豆絲,你把土豆切絲了,就不能把蘿蔔切成片丢進去,那不搭。土豆炖肉,土豆是一塊一塊的,你把肉切成肉泥放進去也不行對吧。”
應微言連連點頭,于是老李更得意了,口若懸河講個不停。
等到可以喘口氣休息的時候,知道應微言不會做菜,老李還說要教給她。
不過還沒開始教,就被人叫走了。
應微言可算松口氣。
她手腕都有些發酸,揉了揉手腕。
郝佳問她是不是很累。
應微言看了眼背對着她的步遲遲,搖頭:“不累,就是有點僵。”
連着切菜一個小時,維持一個動作的手腕最不舒服。
步遲遲遞過來一瓶水還有一個裝滿肉的大白盤。
應微言接過水又接過盤子,問要端哪兒去。
“邊角料,你吃。”步遲遲言簡意赅。
應微言也确實餓了。
沒再客氣,應微言直接拿了雙筷子開吃,一會兒還有得忙,而且晚上還不知道幾點能吃上飯。
現在補充能量是要緊的。
盤子大,肉也裝得多,當然邊角料也不止這些,剩下的步遲遲讓工作人員拿去分了。
勞動夠了的食物尤其香,應微言都快淚流,這也太香了,炸豆腐混在裡面都跟肉一樣好吃,外焦裡嫩的。
身上要是沒有廚神的詛咒,應微言一定要拜步遲遲為師。
應微言嘟囔着拜師的話,沒想被旁邊步遲遲聽到,突然說等她吃完可以教她兩手。
“嘎?”應微言愣了一下,然後瘋狂搖頭,“不行不行不行。”
“你不是想學嗎?為什麼不行?現在也有時間。”步遲遲皺眉,“難道你想一輩子隻吃烤腸?”
應微言:“那不是還有外賣嗎......”
搞不懂步遲遲的腦回路,但是應微言說完外賣,步遲遲臉色變了。
應微言尋思壞了,步遲遲眼裡外賣應該等于死了的菜。
“你就每天吃屍體嗎?”
“老師還在直播呢......”工作人員小聲提醒。
應微言:“偶爾也吃點新鮮的。”
“新鮮的屍體?”步遲遲繼續不高興。
應微言沒辦法說服步遲遲,甚至她說晚點再學都不行,隻能堅持自己要用小鍋小竈。
“微言,你真的這麼不會做菜嗎?”旁邊還在看熱鬧的郝佳好奇,“你看起來很會啊。那你切菜這麼熟練哪兒學的?”
應微言目送步遲遲,有氣無力道:“佳佳姐,這裡有滅火器嗎?我怕等下着火。切菜我在劇組學的。”
應微言的手好看,之前在一個美食題材的電影裡跑龍套的時候在裡面當過手替。
切菜也是那個時候被組裡請來的廚師教會的——那兩個月,應微言每天差不多要練十幾個個小時的刀。
同樣的,那個時候接觸到開火的戲,導演制片人甚至會拜拜關公和滅火器。
他們同樣納悶,為什麼應微言一開火就要着火。
然而這至今是未解之謎。
步遲遲決心也明顯,直接給應微言找來了電磁爐和牛奶小鍋——據說是問工作人員借的。
還有一盒養雞場老闆友情提供的雞蛋。
如達芬奇畫雞蛋,廚藝也是藝術,當然要從最簡單的開始——雖然達芬奇畫雞蛋的故事在近幾年已經被證實是為了增加中小學生作文素材的寓言故事,但本質還是一樣的。
學東西從基本學,最低檔的火,合适分量的油,以及提前打入碗中的雞蛋和量好的鹽粒。
應微言沒看到步遲遲在她用手機稱鹽的時候露出了不贊同的表情。
天下師父大概都一樣,哪怕徒弟再不成器也是徒弟——步遲遲想,就随她去吧,之後再教她别的。
一次吃成一個胖子不太現實,這也是一個廚師的心得。
步遲遲難得主動要教誰,圍觀的人也多,雖然有人搞不懂煎雞蛋有什麼好教的。
“加油啊。”人群中有給應微言打氣的。
:不知道的以為要做什麼大餐。
:搞什麼呢這是。
:為啥小應臉上是赴死的表情啊?
:有種不詳的預感。
:煎雞蛋讓步老師教,殺雞焉用宰牛刀。
:能不能換下一個環節。
:好無聊啊,換個鏡頭吧。
應微言确實緊張,全身都戒備起來,肌肉緊繃。
“别緊張。”惜字如金的步遲遲破天荒安慰了一下應微言。
“我不緊張,但是......”應微言拿起鍋鏟,“你做好心理準備。”
應微言還跟郝佳确認了一下,郝佳也點頭。
點頭代表滅火器已經在她腿邊了。
宋桦不明白為什麼要拿滅火器,直到他聞到了明顯的糊味。
開火,等鍋熱,倒油,沒什麼問題,步遲遲甚至都幫應微言掐好了時間,提醒她下一步驟怎麼做。
結果雞蛋翻過來的時候,已經焦黑一片,就差跟鍋底融為一體。
步遲遲沒叫停,應微言繼續,再翻面,又是一片焦黑。
“再來一個。”
鍋和油都還是熱的,繼續下蛋,翻面焦黑,再翻面黑焦。
再來,焦黑,黑焦。
步遲遲接過鍋和蛋。
同樣的過程同樣的時間,雞蛋被煎得兩面金黃,香氣誘人。
換回應微言,甚至縮短時間。
這次雞蛋不僅是焦黑,而且蛋黃還沒熟,流心粘在鍋底,這下得洗鍋了。
“噗......”不知道誰笑了一聲。
應微言問還繼續嗎?
老李剛好回來,看到了一盤焦黑的蛋,看看沉默的步遲遲,看看心虛的應微言,又看看其他敢笑不敢言的人。
“巧克力煎蛋?”老李拈起一片煎蛋咬了一口,然後呸了出去,“色香味棄權,誰煎的?”
應微言舉手認罪。
“你竟然煎蛋都不會?來來來,我教你。”老李熱心道,“簡單的,我孫女才八歲都會做。”
步遲遲的嘴動了一下,最終沒說話,親眼看着老李從信心滿滿到懷疑人生。
“小姑娘,你手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怎麼一到你手裡就糊鍋?”
應微言攤開手,上面還有切菜留下的壓痕呢,平平無奇一雙手,怎麼蛋就活不過五秒鐘。
焦黑的蛋太多了,再多就是浪費了。
老李擺擺手,這十幾分鐘的功夫讓他看起來比下午忙活幾個小時還累:“你可能跟竈王爺八字不合,菜切得漂亮——不過有這個技能你也餓不着了。我去想辦法處理一下這些雞蛋。”
說着,老李端着盤子出去叫賣巧克力煎蛋了,估計也想出去散散心。
不遠處傳來養雞場老闆撕心裂肺的喊聲:“家蛋,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老李嚷嚷聲比他還大:“糊的怎麼了,吃糊的撿錢知道嗎?”
:黑魔法,一定是黑魔法!
:說實話,明明直播高幀率,我都沒發現蛋是怎麼糊的。
:是不是異世界的蛋穿越過來了。
:是不是她用的雞蛋有問題。
:是不是——算了,現在知道她說的是真話了。
:我承認,之前對她的惡意太大,真的有人見鍋死。
應微言打了好幾個噴嚏,急忙跑遠一點。
結果腳下踩到一個什麼東西差點絆倒,低頭一看,是個巴掌大小的紅布包。
看起來還挺新。
應微言彎腰撿起來,打開一看,一疊厚厚的十塊錢紙鈔被疊在裡面,最中間疊着一張黃色紙片。
應微言渾身一冷,又打了個噴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