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林芷芯話裡的内容,可知:
雪見的父親,由于未告知名姓,而且他是西洋人,因此大家都稱他為洋先生。
葉家為魏爺爺尋找救命藥,他正是送藥的聯絡線人之一。
當時,芷洲的父親油盡燈枯,又逢亂世傾紮,作為家的林府,不再是安全之地。
為護子女無憂,遂以交付藥物為由,尋得葉家看顧一二。
說完這些,林芷芯鄭重緻歉:
“對不起,那時候雪見年紀尚小,而唐大夫與你祖孫情深,我對誰都沒有說。”
至今已沉默許久,雪見終于出聲問她:“這麼說,希醬你早就知道這事,卻瞞着我到現在?”
雪見的驚訝不太明顯,這情況逃不過林芷芯的眼睛,這讓她感到有些奇怪。
即便如此,林芷芯難辭其咎,再度向雪見道歉:
“是的,瞞到至今才告知雪見,對此我很抱歉。還有,你的生辰是七月十一,記得那天要吃長壽面。”
适逢雪見突感疲累,人也有些恍惚,神思朦胧間在說着:“希醬,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安靜待着。”
離開這裡時,林芷芯想道:
這麼重要的事,自己竟然得瞞着好友,想想也是過分。
不管因為這件事,雪見會不會原諒自己,隻願她開心就好。
雖然她這麼做,實是問心有愧,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就這麼說吧,這做法都是較為傷人。
要是雪見不願原諒自己,林芷芯能做的,隻有這兩件事:
其一就是從今往後,自己與其保持距離,再不在雪見跟前礙眼。
二則就是慶幸自己非但無事,還能與雪見好友一場,好聚好散。
換成霸淩過她的同學們,肯定得到便宜還賣乖,倒打一耙栽贓陷害,或者辱罵爆打都是輕的!
林芷芯不後悔,就算再來一次,即使最終會失去朋友,她也不得不這麼做。
既是設身處地為好友着想,也是不能放棄求得自保,若因此有報應反噬之類的,她自是會認。
林芷芯心知尊重他人命運,也堅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對于有違兩者的事情,曆來是不會沾惹。
她扪心自問,自己從未霸淩身邊人,也不怕任何人的打擊報複,包括老天爺會否霸淩自己!
雪見有她的選擇,林芷芯同樣有自己的考量。
林芷芯離去,雪見立即支撐不住,倚靠着牆壁就在閉目養神。
迷糊間,雪見看見面前突現一男一女,俨然一對璧人。
尤其是那名女子,不僅有着風間的金發赤瞳,還有神似自己的容顔,看她時的眼神溫柔和婉。
他們朝着自己在微笑,溫煦的笑容裡,臉上不舍與挂念依然分外明顯,怎麼都掩蓋不住。
再是他們對視時,彼此相視一笑的瞬間,笑容深情款款,溫柔眷戀,轉身攜手遠去。
這是她的父母!
雪見想到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不由向前方大聲呼喚:“你們是……父親?母親!”
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直至沒入眼前這片漆黑,完全将其掩蓋。
等到雪見行動自如的時候,她立馬起身正要追趕,誰料憑空出現攔路虎——琳。
“雪見姑娘,且慢!”于此刻現身,琳不止是及時阻止雪見,其身後還有個懸空的包裹,很是厚重。
“你是誰?”雪見難免驚訝,眼前這小女孩約莫筷子長短,身着奇裝異服不說,還長着翅膀會飛。
琳不以為意,直接催動法術,将包裹移到雪見跟前:“我是夕霧閣下的信使,我叫琳。”
雪見沒有立即接過,在遲疑地問:“這是……”
琳解釋着:“這些是你的父母送的臨别禮物,等雪見姑娘你醒來,自然就知道是何物。”
說完這些,琳揮動過飄帶,包裹自動下落,由此雪見不得不接住,任包裹砸到她懷裡。
見任務完成,琳開始隐匿其中,任由自己身影消失殆盡,漸漸融于黑暗中。
“别走!”雪見驚叫着,随即雙眼睜開,在她恍然之際,驚覺剛才的一切竟是夢境。
此刻雪見已是清醒,觀察四周時,她确實還在房裡,隻不過有所異狀,就在自己身側。
這個憑空出現的大包裹,就是夢中提到的禮物?
雪見小心翼翼打開包裹,裡面确實有幾樣東西:
一匹瑩白的布料,以及一本菜譜還有張油畫,上面畫着一家三口,是夢中的男女與懷裡的嬰兒。
林芷芯離開後,就在街角發現風間,見到她經過時,漫不經心瞟來,随後就走出來。
越過林芷芯時,風間耳語道:“去個能談事的地方。”
風間眼裡的寒光,可不是鬧着玩的!而且,她剛從雪見那裡離開,會被風間發現并不難。
林芷芯見狀,也隻能跟在後頭,與其走進另一間角屋。
在雅間落座,風間就說:“你們的談話,我都已聽見。可你沒說全,我姑姑的事,你為何也知道?”
原來是要借着雪見套話,結果沒成功,特來找自己興師問罪!
想着這個,林芷芯不由得撇撇嘴:“關于她的母親,你怎麼可能瞞着雪見,還需要我多嘴嗎?”
風間顯然在怒火邊緣,看林芷芯時眼裡全是殺意,毫不掩飾:
“那你就繼續瞞着?包括你知道那個瘋狂的實驗,還得到屬于姑姑的力量?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關于自己與風間夕霧的交集,林芷芯實在無法實說,于是她決定上交選擇權:
“我說你就信,而且還能活着走出這個雅間?我是誰不重要,關鍵是雪見安不安全!”
風間不置可否,周身的殺氣倒是有些消退,沒剛才那樣強勢,隻在示意對方:“說下去。”
面對風間這強敵,林芷芯不是土方,如何不發怵?
林芷芯還是冒死開口,即使這話可不好說:
“我是隐瞞,但你可以告訴雪見,她自然會相信,按你這性子,根本不屑說謊!或者一勞永逸。”
風間挑眉,故作不解:“哦?”
暗自冷哼一聲,林芷芯暗罵風間,直接說就是風間也怕自己。
雖然這話,任誰聽都覺得實在大言不慚,但激将法一向實用:
“就是按你的想法,直接殺死我!就因我來曆未知,若是日後成為強敵,你再想滅敵就……”
風間長刀出鞘,擡手就劈向林芷芯的腦門!而她既不躲開,也不反抗。
風間好整以暇,的确是在問林芷芯,也有在劈下前停手,卻還是巍然不動架着長刀:“怎麼不躲?”
長刀就懸在林芷芯腦門上,隻要林芷芯說錯一句,随時讓她死得慘不忍睹!
命懸一線,林芷芯确實怕死,更怕求生不成再死,這時就不用好脾氣,直接開怼:
“你以為我不怕?我就是發怵,也不能丢這臉!此舉不過學學土方桑,他曾被鐵扇劈到時不也沒躲?”
不等風間再說,林芷芯用手格開風間的長刀,徑自起來就轉身走到門口。
即便林芷芯出來時,随身帶着木刀,但是現在可沒有理由,能讓她與風間對戰,自是不用它增勢。
結果還好,風間并未動手,否則縱然她的手會在,也會受重傷!
離開前,林芷芯最後說道:
“我相信雪見的人品,也不後悔自己的做法,沒有告知雪見的事情,希望我有生之年能相告。”
說罷,林芷芯離開這裡,繼續前行,直到走至島原街口,林芷芯遇見藤堂,後者已是等候多時。
見到她,藤堂就趕緊迎上前:“沒事吧,我們現在就回去。”
說着,藤堂并沒有向往常一樣,将林芷芯粗暴地拽着人,拖着她就走,而是用背的方式。
“你幹嘛?我可以自己走!”林芷芯驚訝地大聲喊,也在疑惑藤堂到底中什麼邪?
“這樣做的話,說事情比較方便。”藤堂的聲音悶悶的,他不想在這時候,同林芷芯吵嘴。
“啊,藤堂君,是什麼事?”林芷芯不理解,不能回去再說嗎?在大街上,還用這種方式,好可疑!
藤堂依舊背着她,說的時候也不轉頭,就這麼直直看着地上,就像是在找錢:
“在确定時間那天,你還得再來島原一回,雪見能不能回到屯所,就麻煩你啦!”
林芷芯聽到藤堂說起雪見,立馬提起神來,再是根據他剛才所說,她問道: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要雪見回來,近藤桑與土方桑是無法避過,還有沖田……”
藤堂立即搶過話頭:“你放心,這就是近藤桑與土方桑的吩咐,至于總司那邊,你不用擔心!”
林芷芯大力搖頭,這怎麼可能放心,尤其是沖田:
“近藤桑與土方桑他們這麼做,僅僅是為沖田,可是自雪見被抓進屯所,沖田不是最懷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