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看錯了。
周玄清揉揉眼角,看向旁邊,擺放的綠植映出的影子。
因為燈光的原因,綠植的影子像是一個翩翩起舞的少女,輕輕擺動着身姿。
果然是看錯了吧。
在燈光的投映下,影子本來就虛晃,可大可小,甚至因為角度不同,會呈現不一樣的效果。
就像他曾經看過的一部電影,裡面的兇手把人殺了,卻每晚在窗邊用玩偶營造出房屋主人還在家活動的狀态。
穿過走廊,周玄清在外面吹了會兒冷風才開門進去。
許舟和李總兩人并肩坐着,在商讨貸款的事。
“你們行長,上次我在一個會上見到他,他對你可是很滿意啊。”
許舟:“承蒙厚愛,是行長賞識。”
李總拿起面前的茶杯喝光,見周玄清開門進來,意味深長道:“你們許主管這張嘴啊,真是不透風!”
“想伸進去探探,都要花大把功夫。”
“小周以後,可别和他學。”
周玄清看了眼用指腹摸了摸嘴角,不自在的許舟,替他解圍。
“實在是貸款的事在上頭審批部那兒,能過多少,什麼時候過,我們也不大清楚。”
聽到這兒,李總打哈哈笑了兩聲,“行,不說這個了,本來約你們來吃飯的。”
話音落下,有人開門進來。
周玄清也認識,是張總和吳總,上次在茶園見過。
兩人一來,和李總截然不同的體型和性格,這才讓周玄清有點應酬陪老闆的感覺。
酒過一半,吳總見周玄清喝得少,便勸他,“小周啊,你這小貓似的砸吧,不知道還以為你品茶呢。”
“多喝點,反正也是晚上,喝多了也不誤事兒。”
張總也跟着勸他,“是啊,上次你沒喝也就罷了,這次可得補上。”
周玄清看了眼面前的酒,又看了眼許舟的方向,見他和李總坐一起,面前的酒瓶空了一大半,但臉色平靜,絲毫看不出接連喝了好幾杯白酒。
“主管喝酒了,我不勝酒力,就陪各位一杯,待會兒還得把他送回家呢。”
就在周玄清推脫間,許舟往自己杯子裡倒了滿滿一杯,“大家就别為難他了,我陪各位老總再走一個。”
周玄清不大能應付這樣的場面,好在有許舟幫他。
這麼想着,周玄清又想起昨天停車場的事,分明是同一個人,但卻有截然不同的兩面,絕情又良善。
在許舟喝下三杯後,李總也對另兩人道:“你們這倆人,勸酒這樣的陳規陋習就不要搞了,讓兩個小輩好好吃頓飯。”
周玄清眼冒青光,感謝地看過去,隻見李總邊說話,邊把手壓在許舟的肩上,一副家裡長輩溫和護犢的模樣。
真是個很好的人,周玄清想。
喝到最後,許舟明顯有些醉酒,和李總挨得更緊了,兩人的腦袋湊到一起,微蹙着眉聽李總在他耳邊說話。
周玄清抿緊了唇,許舟浸淫/酒桌多年,不會不知道這對桌上另外的人來說,是不禮貌的行為。
想到剛才他幫自己解圍的事,周玄清握了握拳,準備和桌上的另外兩人閑聊,打發時間的同時還能吸引注意力。
“小周,來來來,許主管待會兒可能不用你送,再喝一杯。”
周玄清看着遞到面前的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最後硬着頭皮,連着陪喝了兩杯,才在他們的埋怨聲中放下杯子。
“我是真不會,不好意思啊。”
“學一學,就會了,像許舟,開始的時候也不是很會……”
吳總摸了摸吃得圓滾滾的肚子,笑嘻嘻地開始講起過往。
周玄清說不會喝酒,也不算是為了搪塞他們,而是真的很少喝,所以酒力不行。
如今不過喝了三杯多一點,腦子已經有些昏沉。
但好在他定力足,隻沉默得聽着,表情也能穩住。
期間還抽空給陸道衡發了個現在的地址過去,以免待會兒真醉酒了。
發完後也沒敢等回複,扔進了褲兜裡,周玄清擡頭正想搭話,就感覺有什麼東西伸到了背後,像滑膩的蛇信子一樣,試探地纏上他的腰。
側身躲過,那纏繞的力道卻不依不饒,從他的腰上咬上來,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幹什麼?!”
周玄清瞬間酒醒,抓住那手,扔了回去。
猛地站起身,差點将凳子踢倒,死死地盯着張總那隻鹹豬手。往上看,那張因酒精而變得赤紅的臉上,帶着不清醒的迷離。
差點甩一巴掌回去!
“怎麼了?”
對面的李總攬着許舟的肩看過來,眼裡帶着詢問。
“他摸我!”
周玄清指着身旁的人,滿臉憤怒,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龌龊的事,隻覺得惡心。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包間裡,顯得過于喧嚷,桌子上的人沒了動作,甚至連常常帶笑的李總也跟着冷下臉來。
周玄清摸不準他們的表情是什麼意思。
空氣瞬間凝固,做為求人辦事的牛馬社畜,周玄清喊完這句話,就後悔了。
這是李總的局,他和許舟是來談業務的,張總和吳總兩人,又是他的朋友,自己這麼大喇喇地把這事大喊出來,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