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響起,警告他配合檢查。
司機的臉色瞬間難看到底,隻能将車開過去。
同時,他警告車裡的稚魚:“一會兒知道該怎麼說吧?”
稚魚心想自己才不知道呢。
但他還是裝作吓壞的樣子,乖巧點了點腦袋。
司機以為自己吓唬住這個看上去就好拿捏的小美人了,遂放心的搖下車窗。
他臉上對着交警讨好的笑意還沒成型,卻聽後座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救命呀——”
稚魚抓着被反鎖的車門,小臉上滿是驚慌,哭着對車外的男人們大聲求救:“警察哥哥,這個壞家夥想要綁架我……他要殺掉我!”
“你胡說什麼!”司機眼皮子一跳,被控訴的心髒驟停。
他連忙辯解:“我沒有!我哪裡會殺人,你們别聽他胡說……”
“哦?”為首的警員打斷了他的話。
這警員個子很高,将純黑制服穿的服帖闆正,很有氣質。
他微微勾唇,警帽邊緣遮掩住他的眉目,陰影下是一雙細長如狐狸的眼睛。
警員眯眼笑道:“那你确實是想綁架這位……小先生嗎?”
“我、我……”司機被噎的啞口無言,讷讷開口:“不,我隻是太喜歡他了,想找個地方和他說說話。”
這個說法似乎說服了他自己,他随即肯定的又重複一遍:“對,就是這樣!”
“不是的,警察哥哥!”稚魚瞬間反駁:“他就是想要綁架我,我剛才錄音了。”
“X!你什麼時候……”
司機震驚無比地爆了句粗口,他随即看清了警員似笑非笑的表情,才意識到自己被詐了。
被這個看上去傻乎乎的小美人給詐了。
一直到被人帶走的時候,司機嘴裡的罵聲就沒消停過。
而逃脫危機的稚魚,由衷松了口氣。
他真心實意地感謝了這個狐狸眼警員好半晌,對方隻是淺笑着和他說沒事情,真是好溫柔好可靠的樣子。
又見天色很晚了,對方似乎擔憂稚魚這麼一個漂亮的單身omega獨自在外面,又會遭遇剛才那種事情。他彎唇,主動提出:“稚魚先生,我送你回家吧。”
稚魚還是第一次被人稱呼“先生”,感覺好新鮮。正好他也發愁這麼晚了要怎麼回家,聽到警員的提議,就直接應下了。
還很乖的和人說謝謝。
男人隻是笑,動作體貼,為稚魚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對方上車後主動為beta扣緊安全帶,手指不經意摩挲在那截軟腰處。
稚魚身子一顫,茫然擡眸看向alpha。
他剛才求救的時候才剛哭過,透藍而幹淨的瞳仁内浮着水光,眼角泛着紅,被淚珠浸潤的濃密鴉睫烏壓壓地垂在眼睑處。
顯得又可憐,又誘人。
alpha身上有一種淡淡的薄荷味,他适時收回手,笑容彬彬有禮。一切都完美的無可挑剔。
稚魚卻莫名感覺違和。
他目光短暫停留在對方身上的制服處,慢半拍的想起來問:“說起來,您是哪個局的警員呢?”
男人修長指骨落在方向盤上,眉目攏着的陰影下,笑意純良無比。
他回答:“矮街分局。”
……?!
寒毛直豎的悚然感順着脊椎竄上頭皮,稚魚悄然睜大眼。
怎、怎麼可能?
他随即意識到,自己不該表現的太明顯的。
稚魚随即收斂那種被驚吓到的表情。
可惜,已經晚了。
——alpha透過後視鏡,将他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男人突然伏在方向盤上,大笑出聲——可他并沒有停下車。
稚魚沒想到這個家夥竟然突然發瘋,他吓壞了,連忙去搶對方控制的方向盤,企圖穩住行駛中的車子。
可男人卻随即握住他伸來的手腕。
“親、愛、的——”那雙細長的狐狸眸裡壓着深切的黏膩,像泥潭:“你好可愛!”
男人笑的好誇張,嘴角咧開,像是化了濃妝的小醜面具,又像是什麼非人之物要順着嘴角的縫隙扒開這張細薄的、一本正經的皮囊。
稚魚看着他的眼睛,如被什麼軟體動物觸到肌膚,冰冷而濕滑的作嘔感驟然湧上大腦。
他被男人的樣子吓住了,腦中空白,動也不敢動,纖細的身子細細發着抖。
像隻遇見天敵的可憐小兔子,好可憐。
alpha面上那種笑意擴的更大,他湊近稚魚,好奇地問:“你是怎麼發現的,嗯?難道是我的僞裝太拙劣了嗎?”
稚魚抿緊唇,沒回答。
他顫抖着,嘗試掙紮了幾下,然而兩人的力氣相差太大,他根本無法動彈分毫。
“算了,不重要。”男人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
那有壓制性的身體距離他更近了,稚魚恐懼地縮了縮瞳孔,忍不住咬了咬嫣紅濕潤的唇。他想要驚叫出聲,可下一刻……
下一刻。
輕微的刺痛在他頸側“啾”的一下。
真的隻是很輕的一下,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或是粗糙的衣服商标接觸皮膚。
随即,莫大的困倦感迅速席卷了稚魚的大腦。
像沼澤,愈掙紮反而陷得愈深——他感受到柔軟、懶散的黑暗一層層襲來。
稚魚強撐着想要不倒下,可身體不聽他的使喚,他控制不住向前栽去。
陌生的假警員及時伸手接住他。
“睡一會兒吧,寶貝。”意識徹底消失的最後一秒,稚魚隻聽到alpha貼近他耳畔,嗓音癡迷而陰濕,對他輕聲道:“等你睡醒,我們就回到愛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