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魚一覺醒來,天已黑透了。
卧室裡黑蒙蒙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稚魚摸索半晌打開床頭燈。
“大黑?”
刺眼的白光令稚魚本能眯了眯眼睛,視野還未适應,先軟乎乎喚了一聲。
可意外的,沒人回答。
狹小的房間裡連回聲也沒有,稚魚的呼喚落在地上,冷了一身灰。
?
稚魚完全清醒過來,乖軟面容上閃過片刻的茫然。
他這段時間實在被楚昭慣得不像樣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恨不得上下床都要alpha抱着才好。
甫一得不到回應,他竟有些無措。
“大黑,你已經休息了嗎?”稚魚從床上撐起身子,趿着拖鞋,一面弱弱問,一面向卧室外走去。
整個房子都籠在漆黑的夜色裡。
稚魚連喚幾聲,也不見任何聲音。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他自己一樣安靜。
他的燒已經退了,身子卻還是綿軟無力的,話說多幾聲,嗓音裡便混入可憐的含糊,好像一隻叫喚久了就啞嗓子的小貓,找不到主人,孤零無依。
“咔哒”開關輕合,屋内黑暗驟地被燈光驅散。
稚魚看清楚了客廳的景象,他不禁愣在原地。
收拾幹淨的桌子上,沒有準備好的晚餐,沒有熱牛奶、小蛋糕——沒有任何溫馨的人氣。
隻有一張冷冰冰的黑色卡片躺在桌面,被燈光一打,邊緣析折出刀鋒似的光澤,仿佛雪原底下經年不化的堅冰。
稚魚皺緊眉,迷惘看着那卡片半晌。他沒有上前,而是突然回了自己的房間,撲到床上,去拿手機。
也許是帶着不解,又或者帶着小脾氣,稚魚敲号碼鍵的時候手指好用力,将屏幕都戳的邦邦響。
通話嘟了三聲後,很快就撥通了。稚魚清了清嗓子,腦袋裡面已想好要詢問對方的說辭。
可還沒等他來得及開口……
“嘟——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
稚魚:……?
他握着嘟嘟響的手機,眨了眨眼,好半天之後才反應過來。
那、那個壞家夥!
他竟然敢直接挂掉他的電話?!
稚魚氣的小臉漲紅,“邦”一拳敲在旁邊小魚玩偶的腦袋上,藍眸裡幾乎浮出燃燒起來似的亮意。
被氣到上頭的小魚法官将還在忙音的手機一扔,在心中宣布對大黑的判決:
——壞東西!罪無可赦!!!
總之。
稚魚用了差不多大半天的時間,終于接受了楚昭不辭而别這件事情。
過了十幾個小時,稚魚的氣也就消了——雖然還是有點兒郁悶。
他擺弄着衣櫃裡的服裝,對着鏡子挑選适合直播穿的,同時在心中想:
他才沒有失落呢,哼。
不過就是一個小世界的npc,最多就是做飯很好吃的npc,有什麼的?
雖然他現在經濟實力捉襟見肘,但等這個小世界的任務成功一完成,回到快穿局後,想吃什麼樣的小蛋糕還沒有?
他隻是,隻是……
隻是不太喜歡被人抛棄的感覺罷了。
無論對象是這個大黑,還是其他人。
稚魚将綁帶配飾綁在腿根,黑絲帶将雪白腿肉勒出一點兒誘人的弧度,頂端被漂亮男生打了個大大的蝴蝶結。
至于楚昭留給他的那張黑卡?
早被沒見過世面的小主播當成什麼對方落下的贈品會員卡之類的垃圾,給折成兩半丢進垃圾箱了。
提醒開播的鬧鈴“叮鈴鈴”響起,稚魚同時換好了衣服。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貓耳風格的女仆裝,不過短裙是用燈籠短褲替代。
稚魚在服裝上一如既往很省錢,身上這一套布料清涼的簡直像某種情趣裝,竟然是露背抹胸款,如果有人站在稚魚面前,完全可以從上到下毫無遮擋的看個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