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弟子跟師尊的性格差那麼多?
“魔尊前輩。”陸瑤雙被她看得有些緊張。
“陸瑤雙小朋友。”沈戾笑了一下,問道:“你今年多大了?修行到哪裡了?近來如何?”
陸瑤雙:“……”
她看沈長笙一眼,老老實實答道:“剛過兩百歲,玄清門《太和心法》修到第五重巅峰,近來都很好,就是——”
她頓了頓,大膽道:“就是很長時間看不到笙笙,有點想她了。”
——所以您老人家還是移步一下吧。
沈戾對陸瑤雙的直言不諱有些驚訝,回頭去看沈長笙,想看看沈長笙是什麼反應。
她什麼也沒看到。
沈長笙不在原地,不知什麼時候跑到陸瑤雙那邊去了,兩人挨着站一起,沈長笙紅着臉,陸瑤雙也臉紅,卻主動拉住了沈長笙的手。
沈戾一下感覺到自己的多餘。
她起身就走,想了想,折回來道:“你們别擔心,我會說服夜歸雪的。”
她走出露台,在攬月樓内漫無目的走了一會,問路過的侍從:“你們閣主呢?”
“回貴客的話,閣主有事要忙。”
得,敢情上官舞是真有事而不是客套話。
沈戾揮揮手,等人走遠後才仰頭看向金銀台,想起昨天的事。
上官舞跟夜歸雪是朋友。
那有些事也許就不适合問上官舞了。
她搖搖頭,又看了會金銀台上的表演,溜去靜室看看,又去比鬥場看看錦衣華服被攬月樓修士“點到為止”打得衣服沾滿泥的模樣,看了一圈才心滿意足地回房。
現在才是真天色不早。
沈戾其實是喜歡夜晚的。
隻是現在,她把蒲團拖出來打坐好,心神下沉,能清楚地看到體内那團黑霧像裹着什麼東西一樣纏繞不散,根深蒂固地紮根在那裡,心情不由沉重。
傷還在。
若是她此時傷好了,對上夜歸雪未必會這麼棘手。
可傷哪有那麼容易好?
她都睡了幾百年,好了一部分後還是這麼明顯。
還是繼續睡覺吧。
她起身鋪床。
門在此時“砰砰”一陣響,拍門的人似乎是極為不耐煩。
給沈長笙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這麼拍。
沈戾有些不滿地走過去,看着隔着門的那道人影,從輪廓猜那人是誰。
夜歸雪?
堂堂玄清門仙尊,半夜不睡覺拍她門?
她一下打開了門,不滿道:“夜歸雪,你——”
話還沒說完,夜歸雪直直倒進她懷裡。
沈戾:?
她下意識接住,第一反應是看夜歸雪的右手,還好,沒拿着玄光劍。
劍修劍不離手,夜歸雪怎麼回事?
沈戾正想推開她好好看看,不防夜歸雪忽地一個向前,撞得她後退了幾步,腳下一個不穩,被她直接撲倒在地面上。
有蒲團墊着倒是沒什麼感覺,但夜歸雪這是、鬼上身了?
沈戾大為驚奇。
接着就嗅到了一股酒味,濃醇馥郁,是後勁極大那種。
夜歸雪醉酒了?
沈戾靠着床坐了起來,看還倒在她懷裡似乎意識不清醒的夜歸雪一眼,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夜歸雪?玄光仙尊?”
沒反應。夜歸雪呆呆看着她。
屋内昏暗,沈戾沒點燈,隻有些許月光灑進來,照出夜歸雪的臉,很美。
距離拉這麼近後沈戾也沒能挑出什麼缺點,反而被那臉晃了晃神。
半晌她才繼續擡手在夜歸雪眼前晃,小心翼翼道:“魔族?負心?利用?”
也沒反應。
之前在金銀台光是聽到臉就變得那麼白,還帶着殺意,現在什麼反應都沒有,看來是真醉酒了。
夜歸雪居然會喝酒,還喝醉了,醉後還走錯到她房間了?
沈戾還是不太相信。
她再三确認夜歸雪真沒帶着玄光劍後,興緻沖沖拿出了塊空白的留影石,能留影也能留音那種,“快,夜歸雪,看這裡!說,我同意弟子陸瑤雙跟魔族少主沈長笙結契。”
“……”
風吹過,攬月樓檐角挂着的、有利修士靜心的風鈴響起的聲音清晰無比。
沈戾認命地收起留影石。
看來夜歸雪酒品不錯,醉酒後除了走錯房間外,什麼亂說話、行為不端都沒有。
沈戾下了定論。
但很快就發現她定論下早了。
什麼亂說話、行為不端都是有的!
夜歸雪在她懷裡坐直起來,又晃了一下,險些頭着地。
沈戾伸手正要穩住她,手卻被她左手抓住,而後她擡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眼睛微濕潤,“魔尊?好厲害啊。”
分明是平靜不帶情緒的一句話,沈戾莫名聽出幾分壓抑痛苦。
再然後,夜歸雪将右手伸進她衣服裡,一本正經、面無表情地扒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