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問夜歸雪:“你們人族那個大問題——”
夜歸雪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你想如何?”
“聊天而已,至于那麼緊張?”沈戾不解,感覺夜歸雪一驚一乍的。
“我又不會真做什麼趁人之危的事。”
攻打人族什麼的,她真的不感興趣。
“呵。”夜歸雪冷笑,話裡鋒芒畢露:“你可以試一試。”
就算各派掌門和長老走不開,有她在,魔族沒那麼容易得逞。
好自信。
沈戾故意要打擊她:“若我帶一隊直奔玄清門,左使去四方宗,右使去藏劍閣,剩下的再去血刀堂、丹器樓,你怎麼辦?”
夜歸雪隻有一個。
“我會在玄清門前抓住你。”夜歸雪右手玄光劍劍刃微出鞘。
好!擒賊先擒王!一針見血!
沈戾點點頭表示認可,感受到四周若有若無的劍意後大驚道:“夜歸雪,冷靜!我隻是舉個例子而已。”
“那你應該知道不是什麼例子都能舉的。”夜歸雪淡然把玄光劍抽了出來,看着沈戾面上驚慌,眼裡閃過快意。
她正要再吓吓沈戾,腰間的圓形玉符亮起。
沈戾坐直朝她那邊傾了傾身,隐約聽到什麼“雲尊”、“鏡子”、“異動”之類的。
接着夜歸雪把玄光劍收回劍鞘,對沈戾道:“我現在要回玄清門,去魔族王宮的事,以後我再通知你。”
她丢給沈戾一枚傳訊玉符。
跟人族那個大問題有關麼?
沈戾本來是想這麼問的,想到剛剛又止住。
不問了。
人族不管大問題還是小問題都跟她沒有關系。
她還是先顧好自己,以及魔族的問題好了。
她接住玉符點點頭。
夜歸雪已經遠到隻看得到背影了。
她的背影如她這人給人的印象一樣,疏離淡漠、不近人情。
要不是沈長笙喜歡上陸瑤雙,以沈戾的性格,大概這輩子都不會跟夜歸雪這樣的人有交集。
她收了玉符,舒舒服服地靠回去,想着一直睡到回魔族王宮,讓左使把她搖醒好了。
結果是還沒多久,睡意才剛出現,“轟”地一聲,行月雲的防護罩破了。
像玻璃一樣碎裂開,風和雨都灌了進來。
沈戾沒有準備直接被淋了個濕透。
她皺眉,還來不及惱怒,已經數道道意卷了過來。
有劍意,有刀意,還有槍棍棒,許許多多,四面八方。
行月雲承受不住,霎時間被撕扯成碎布。
沈戾憑空一翻,袖風将那些意都消去,再看四周,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隐約能看到四面八方都立着三兩個黑衣人,将她的退路完全堵死。
“你們是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有人壓着聲音回答,同時手上動作不停,噼裡啪啦又是許多道殺招襲來。
黑衣蒙面,好經典的打扮。
還很會挑時間。
夜歸雪剛走他們就來。
沈戾想到夜歸雪,忽地一怔:是啊,怎麼夜歸雪剛走他們就來了?
若是夜歸雪不走,他們是不是就不來?
這會跟夜歸雪有什麼關系嗎?
夜歸雪想殺她?
難道——
沈戾忽地搖搖頭。
不會。
以她對夜歸雪的了解,她如果想殺一個人,必定是光明正大、不加掩飾的。
“誰派你們來的?”沈戾邊應付他們的殺招邊問道。
一陣安靜,沒人回答她。
黑衣人隻手上不停丢出各種殺招。
符修的手段?
沈戾一掌拍去,見那些殺招被化解後半空留下焦黑的符灰,心裡微怔。
她什麼時候得罪過修符道的人?
不對!她斷斷續續沉睡了幾百年,剛醒離開魔族王宮後也就到過攬月樓,根本就沒得罪過誰啊。
誰要殺她?
她看着那些黑衣人跟不要錢一樣死命往她這裡丢刻着殺招的索命符,眼神微冷。
若有人招惹當如何?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冷笑一聲,漫出黑霧纏上那些符玉。
丢符的黑衣人都一怔。
符這東西,載體多半是紙。
若是符修造詣高追求威力,也有刻在玉上的,稱為符玉。
材質越高越難畫符,但若畫上了,自然威力越大。
但不管是哪一種,都是注入靈力後一丢出去就會生效爆裂開。
現在被沈戾漫出的黑霧纏上後,符玉竟然停止了爆裂?
是直接被中斷失效了,還是延緩了爆裂的時間?
黑衣人很快知道是後者。
因為沈戾長袖一揮,以極快的速度卷了那些符玉後再一甩,甩回到黑衣人面前後精準爆裂開。
“嘶!”
有黑衣人慘叫一聲,身上全是血。
也有機靈的黑衣人往後退了數步,白光一亮,将符玉爆裂的餘波全部化解掉。
沈戾這才看出那些黑衣人穿的黑衣也不簡單,居然也畫了道保護符,從剛才這一波來看保護力度還不小,畫符的人境界頗高。
而後那些人繼續隔着一段距離丢出符玉。
沈戾要去追趕,那些黑衣人便逃開,跟她在相反方向的黑衣人則持續不斷地丢出各種殺招。
且退且丢,滑不溜秋讓她無處下手,卻又把她圍在一個來回移動的圈子裡,打着要耗死她的主意。
而且沈戾再想故技重施把符玉丢回去已經不能了。
黑霧纏上去後像是一種催化,符玉一下爆開,連帶着隔空把沈戾也震了震。
那些黑霧是她的靈力,被毀掉她自然也會受到影響。
新的、品階更高、符意更完善的符玉!
她沉着臉站在那裡,迎着再次丢來鋪天蓋地的殺招沒有動,攏在袖裡的手微微并起,正要動作時似乎聽到了一聲清亮劍聲。
夜歸雪!
沈戾看向聲音來源,在看清來人面容後微怔,心裡有自己也沒能察覺到的失落。
原來不是劍聲,而是刀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