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娘學問不高,她的名字有點土氣,但名字裡滿滿的全是爹娘的期待和愛意。
泠川和陶金榮怎麼能一樣呢!
泠川和陶金榮怎麼能是同一個人呢!
“你别說了……我不是陶金榮!”
她快速冷靜下來,簡直像換了個人。
“秦公子,這些日子裡謝謝你的好意,你認錯人了……”
她牙齒輕輕打顫,轉身便想走,卻被秦思昭伸手攔住。
他直接擋在她身前,用身形把她往後壓了一壓。
“若是沒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我如何能一邊精進醫術一邊中狀元。榮兒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她仰起頭,憤恨地瞪着秦思昭,
“秦思昭,你不要逼我,我是泠川,不是陶金榮!”
陶金榮不能變成泠川,她隻是個天真洋溢的小酒家女兒,她不能不到十五歲就被那個引誘她的姘頭拿兩句甜言蜜語就騙到床上,不能早早失節,被糟踐到懷上身孕又随手打發給趨炎附勢之徒。
她不允許這些可怕糟糕的事發生在陶金榮身上。
所以她隻能是泠川,不能是陶金榮。
“秦公子,你真的認錯人了。也許我們隻是長得很像而已。”
泠川在猶豫着騙他說自己有個叫陶金榮的雙胞胎妹妹有幾分可信度,但這個謊言實在是蠢到離譜,她不覺得狀元郎的腦子會信這種胡話。
更何況剛才她還說了“别再那樣叫我”這種話。
她咬着牙,說道,
“我隻做的成泠川,做不成陶金榮了……我不是你記憶裡的那個榮兒,我回不去了。以後我不會再來找你,你也把我……忘了吧……”
她轉過身,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泠川的身子和腦子都木呆呆的,她幾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王府。
她洗了把臉,不想被人看出自己的無助,縮在被窩裡哭了起來。
秦思昭竟然喜歡的是陶金榮……可她已經回不去了……
她在記憶裡搜刮着秦思昭的影子,卻把自己的心刮得生疼,她沒有一丁點勇氣去回憶她和秦思昭是何時相遇,他又是何時對她有意的。
不管他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了那個小榮兒,那都已經晚了,她跟顧時在床上搞過八百次,早就已經做不回陶金榮了。
他是懷着對小榮兒的愛意才喜歡上現在的泠川……
可人人心底都知道泠川是顧時的姘頭,隻是忌憚王爺的面子,嘴上不說而已。
滿身罪孽,不清不白的泠川怎能借那個小榮兒的光。
金盞見泠川臉色有些古怪,隻獨自一人匆匆進了屋子反鎖了門。金盞心裡雖有些納悶,但也沒有上前,隻假裝自己很忙。
她的臉色可不像是熱戀,反倒蒼白得很,像被人打了一頓似的。
次日早上,金盞心想泠川别吊死在裡頭,便悄悄把窗戶紙扣了個洞,深吸一口氣,做好了心理準備,偷偷看她。
“我沒死,别看了……”
泠川病恹恹地躺在床上,金盞吓得一激靈,自己竟然被發現了。
可昨日她同那男子一起去看戲,高興的樣子可作不得假。
她可不敢這個時候上前關心泠川,要是她一抽風,一五一十地全跟她交代了,到時候她真是左右為難,不知道該不該把此事上報給王爺。
金盞一邊收拾院子一邊想,若是王爺願意賠上嫁妝把泠川嫁出去,那皆大歡喜,若是他不願意……阿彌陀佛,跟她金盞一點關系都沒。
她兩隻眼睛咕噜咕噜轉,已經在想事發之後自己該如何撇清關系了。
要照金盞說,幹了壞事之後還是要多多少少愧疚一點的,因為如果一丁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那就很容易把自己幹過的壞事随口說出去。
于是她現在努力讓自己産生對王爺的愧疚。
“嗚嗚嗚,王爺我對不起你呀,我為了給自己減少點負擔,沒有把泠川姑娘的行蹤全部彙報給您,我真的對不起啊。”
金盞用帕子掩着臉,小聲假哭。
假哭完了後,金盞翻了個白眼……不怎麼起效果呀。
她對“主子”的愧疚心本就很薄弱,對顧時這個動不動就上演活春宮的主子更是起不了一丁點愧疚心。
再說本就是他先要把泠川嫁出去,她為自己打算,勾搭個男人算不得什麼錯誤,她又不是王爺的小妾。
“哎呦……王爺……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顧時陰沉着一張臉,想到泠川竟那樣暧昧地坐在男人的馬上,手上還戴着他的镯子,他就心煩意亂,簡直像有一千隻蟲子往他的心尖上鑽。
昨晚他幾乎一夜沒睡,公務也幾乎進行不下去。
強打着精神做完了最要緊的公務,他再也忍耐不住,急匆匆地回到了王府。
泠川怎麼敢那樣對他?憑什麼害得他茶不思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