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烨南讷讷地看着刑攸求助，早有先見之明的刑攸隻遞出去餘光又很快收了回來，沒能讓周烨南有插手的機會，他不耐又看向李知勉，“我不能坐這邊嗎？”

李知勉毫不客氣地說：“不好意思啊，我給同宿舍的占座，所以麻煩你另找一個空座位吧？”

周烨南目光在李知勉和刑攸周邊掃視了一圈，目光忽然聽到刑攸前排的兩個空位，他走過去将書包放在刑攸面前的座椅上，溫吞地問，“刑同學，你前面的位置沒有人吧？我可以坐嗎？”

刑攸收好那隻玩偶，隻說“随你”，沒說下一句，姜且和宿遙泱灌滿水瓶回來，許是教室内太過安靜，圍着刑攸那張桌子的兩個男生又太過突兀，一向跳脫的姜且都不自覺噤聲，她頓了頓腳步，輕慢地走到三人之間，插着腰問，“你們是不是跟我們攸攸有仇啊？怎麼逮着人家不放？堂哥，你也太粘人了吧？多大了還要女孩陪着才能做自己的事兒？”

周烨南拿書的手一頓，愣着轉頭看向刑攸，而後才看姜且，喃喃問道，“你在說什麼？”

姜且一手扶着刑攸座椅的椅背，一手撐在桌沿上，攏起眉盯着周烨南，一字一頓地回答，“我說，你太粘人了！”

周烨南就這樣不可置信地将這句話聽了兩遍，他悻悻地轉頭，盯着自己空白的筆記本放空大腦，姜且的長發甩到肩上，發尾掃過刑攸的耳尖，刑攸強忍着癢感才沒去撓。

姜且忽然垂頭靠近她，“姐姐，他們好過分哦。”

刑攸若無其事地摸了摸鼻尖，“哦”了一聲，姜且很平常的語調，這時倒顯得是她在告狀，還像在撒嬌，刑攸分不清這其中的區别，磕巴說：“我，我要預習課本了。”

姜且起身落座，勾着宿遙泱的手指，“泱泱，我沒有提前去拿課本欸，可以和你一起看嗎？”

宿遙泱點點頭，将課本默默推了出去。

五人來得早，教室很空，半晌午的時候學生才多起來，樓道内也哄吵一片，刑攸看得眼睛酸澀，合上課本打算回宿舍躺會兒，李知勉跟着她起身，笑說：“我問過學長了，今天中午有飯吃，我們要不要混進去吃飯？”

刑攸看着他們身上并非是校服的衣服一言不發，李知勉被她看得起勁，在她面前轉了一圈，“怎麼樣？刑老師覺得這身衣服算不算好？”

刑攸掀動嘴唇沒說話，轉頭看了眼姜且和宿遙泱，這兩人早不知道什麼時候相互抱着睡了，姜且枕着宿遙泱的手臂，後背還被宿遙泱攏在懷裡。

她不好意思打擾這兩人，越過李知勉往前走，“不知道，如果是周阿姨挑的，那好看。”

李知勉長長發出一聲疑問的“嗯”，跟在她身後問，“那你的意思是，我自己選的就不上相咯？”

刑攸沒說話就當作是默認，李知勉臉色一凝，也默不作聲地跟着刑攸，刑攸走到門口似是想起什麼來，轉身去拿自己的書包，李知勉瞥了他一眼，“拿回去裝餅幹吃？”

刑攸很輕地“嗯”了一聲。

在出去的走廊裡，李知勉悠哉看着窗外的綠植，教學樓分兩棟，格局是一樣的，一半教室一半走廊，一面面向操場，一面面向甬路和綠化帶。

刑攸的步子不大，李知勉就慢慢跟在另一邊，大腦内忽然閃爍過周烨南看他的眼神，嫌惡地打了個冷顫，他帶着氣看向刑攸，神情又一絲絲柔和起來。

“那個挂飾。”李知勉開口。

刑攸擡了下頭，看着面無表情的李知勉，又原模原樣垂下頭，李知勉伸出手在她手書包上拍了拍，說：“那個挂飾，等你回去就挂上吧？”

“知道了。”刑攸沉默了一會兒，補充說，“嗯……那天我的話我撤回。”

李知勉一愣，問：“在文具店那天的？你對我說不的話？”

刑攸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勁，否定說：“不是對你說的，是對我自己說的。”

“行吧行吧。”李知勉坦然說：“其實你不用在意我做的事，那些都是我自己自發對你做的，沒有經過你的同意，也沒問過你的意見，如果給我帶來困擾的話，你直接忽視才是最好的。”

刑攸默許地點頭，“我知道。”

李知勉舒出一口氣，“好了，不說那麼多了，我帶着你去食堂轉一圈吧？市實驗的飯在咱們縣可是出了名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