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人白色衣袂在金色法陣中翻飛,袍袖輕掀,袖底露出一柄金色長劍,劍氣铮铮然,瞬間将那梁老爺當胸穿過。
衛璃卻也不知何時已經被來人攏在懷中,那人寬大的袍袖幾乎将他整個人罩了起來,仿若将他推進了一個安全屋。
“宵小鼠輩,盡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金色劍氣穿透梁老爺的胸腔,黑影在梁老爺蒼老的身體裡發出痛苦難耐的嘶吼,少傾,那惡靈幻化成一縷黑煙,最終消散于虛空之中。
“哐當”,梁老爺重重的砸在地上,全身抽搐,翻着白眼,口中吐出一攤一攤的白沫。
衛璃驚詫的看着憑空出現的大妖,幾乎忘了怎麼呼吸。
“見到我這般驚喜?”
白澤邊撫上衛璃的脖頸,手指上竟沾染上鮮紅的血珠,于是他不禁蹙起了眉。
“梁老爺——不會死了吧?”衛璃心虛的問道。
見衛璃未回答自道己的問題,反而關心那不相幹的死老頭,白澤眉心突然緊鎖。
衛璃則看着地上不知死活的的梁老爺,心中焦躁難當,好似自己變成了那殺人犯,成了害的梁老爺歸西的兇手。
衛璃初心是為了幫助丁惟承查線索,從始至終未想過要鬧出人命,這般反而使事情變的更加複雜。
“我這柄斬蒼劍,隻斬鬼神,不斬蒼生。”白澤盯着衛璃蒼白的臉頰,不滿道,“你這凡人,還真是沒有良心——”
那廂,丁惟承紅着眼眶,顫聲問道:“衛璃師弟——你沒事吧?”
丁惟承眸光死死的盯着衛璃受傷的脖頸,眼中溢滿了茫然與歉疚,仿似受傷的就該是自己,而不是衛璃。
白澤聞言冷哼一聲,将衛璃攬的更加緊了幾分,垂着眼皮俯視着青年,語氣中滿是譏諷,“既然沒有能力保護别人,便不要将人置于危險的處境。”
丁惟承眼睛赤紅,臉上卻愈發蒼白,眼中滿是無盡的懊悔,想到衛璃僅僅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凡人,自己竟讓他以身做餌,如若那利刃再深幾寸,衛璃身首異處,必然連神仙都難救。
“丁師兄,不礙事的,你不要自責。”
衛璃看着丁惟承懊悔的神色,不禁安慰道。
他掙紮着要從白澤懷裡出來,卻未曾想白澤越發收緊了臂膀,将他環困于自己的懷中。而甫一聽到衛璃安慰丁惟承的話,白澤臉色頃刻間變得極其晦暗。
忍着胸中翻湧的不适感,白澤俯身将唇附在衛璃耳邊,僅用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
“阿璃太不乖了,我想,該把你的雙腿折斷才好,這樣,你方能乖乖的留在我身邊。”
衛璃眸中大駭,臉色更加蒼白,四肢幾乎是忍不住的顫栗起來。
看到白澤的動作與衛璃突然變幻的神色,丁惟承提起畢方劍,繼而直指白澤。
“你在幹什麼?!快快放開衛璃師弟!”
雖然知道兩人實力太過于懸殊,但丁惟承見衛璃難堪亦又脆弱的的神色,也隻想要一搏。
“仙師還真是剛正不阿,樂于助人呢——可是,你似乎不是我的對手——”
白澤亦提起斬蒼劍,金色劍芒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一瞬間,衛璃甚至能感受到白澤身上的茫茫殺意,白澤——是真的會殺丁惟承。
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可能性,衛璃開始止不住心慌,頃刻間,後背的中衣幾近濡濕。
衛璃心下一動,似有破釜沉舟之勢,他突似下定決心,突然折轉身子伸手抱緊了白澤的腰身,耳畔則貼在他寬闊的肩上,他甚至能感受的到白澤身體一瞬間的驚詫。
“白澤,你不要這樣,我害怕——”
隻見懷抱中大妖臉色變幻莫測,手中斬蒼劍卻逐漸放了下來,衛璃再接再厲。
“我保證不會亂跑了——”
白澤胸前忽而傳出一聲滿意的輕嗬聲,他驟然收起長劍,一手擡起衛璃的下颌,深深地眸底似有暗潮洶湧,晦澀不明。
他突然開口:“讓我看看你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