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裡也有自由,沒有屋大維的自由。
就在這時,安珀小跑過來,對瑪爾凱路斯說了什麼。尤利娅離得遠沒聽清。
瑪爾凱路斯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你幹的不錯。”
安珀:“不敢當。”
瑪爾凱路斯:“别那麼局促。我知道你。我很欣賞你。”
尤利娅:“安珀,你們在說什麼?”
瑪爾凱路斯:“我讓他幫咱倆尋找适合打獵的地方,并做一番布置。他說他已經準備好了,你去嗎?”
尤利娅:“不……”
瑪爾凱路斯:“騎馬,射箭,你真的不感興趣嗎?這可是在羅馬沒法玩的項目。”
尤利娅翻了個白眼。
“我沒别的意思,隻是希望你開心。”瑪爾凱路斯小心翼翼的說。
尤利娅跳下卧榻,伸了個懶腰。
“好吧,我去。”
她和瑪爾凱路斯換上了騎馬裝,安珀和瑪爾凱路斯的随從走了過來,他們每人牽着一匹馬。
尤利娅注意到了來迎接的高盧騎兵,他們衣着光鮮,騎在馬上英姿飒爽,為首黑發的年輕騎士格外引人注目。
看到尤利娅借着馬镫三兩下便翻了上去,高盧人露出意外的表情。
“阿瑞德斯。這是尤利娅。”瑪爾凱路斯向那騎士介紹。
尤利娅看向阿瑞德斯,這位少見的剃了胡須的高盧男人沖她點頭。
“阿瑞德斯是我的老師。”瑪爾凱路斯說,“高盧戰士擅長騎射,阿瑞德斯是其中的佼佼者。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他。”
“您過獎了。”阿瑞德斯恭敬道。
尤利娅看着這個男人。他五官英俊,皮膚蒼白,左眼上方有一道疤。渾身散發的氣息無一不說明他是個可怕的角色。
于是她刻意離他遠些,她覺得危險。
尤利娅一路沉默,隻專注的盯着前方。阿瑞德斯說些什麼,她都會回應,隻是不去和他對視。
阿瑞德斯好奇的望着她的背影,而一旁,瑪爾凱路斯為尤利娅的“無禮”道歉,他并沒有聽進去。
一行人到了一片郁郁蔥蔥的樹林,已經有幾個戰士将這裡圍起來并在空地紮了營。
埃西比等其他照顧尤利娅的奴隸都坐在一輛馬車上被拉來,他們到了地方,便在指揮下開始架鍋。看來午餐要在這裡吃了。
“安珀,你什麼時候和瑪爾凱路斯那麼要好了?”尤利娅叫住正拿着木柴往遠處走的安珀。
安珀回頭,小跑到她面前。
“不要好。他是主人,吩咐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尤利娅:“我看他對你稱兄道弟的。”
安珀:“那個,或許是大人的愛好吧。他并不是真心的。”
尤利娅打量着他的神情,安珀默默的與她對視。
尤利娅:“你知道的,他之前對我做的事…你不會因為他的示好放松警惕吧?”
安珀:“我會保護好您的人身安全的,請放心。”
尤利娅探頭看不遠處的阿瑞德斯。他正側頭跟瑪爾凱路斯還有另外幾個人說話。
“那個家夥,你了解他嗎?”
安珀:“雷米部的族長。效忠于阿格裡帕元帥,是他的得力幹将。”
尤利娅:“高盧盟友真的可信嗎?羅馬人不是侵占了他們的土地,并強迫他們繳稅嗎?”
安珀安靜了一會,搖了搖頭:“我不清楚。”
尤利娅摸着下巴:“不過…據說,恺撒給予了這些高盧人元老院的席位。所以…一部分高盧人願意加入羅馬。阿瑞德斯是其中之一嗎?不,以他的年齡,還沒資格進元老院呢。”
安珀:“進入元老院會怎樣?”
面對突如其來的問題,尤利娅露出意外的神色。
安珀好奇的望着她。
尤利娅:“好吧。元老院是羅馬的一個機構。元老通常由羅馬統治區域最有權勢地位的一群人擔任,關于今後羅馬的政策,征稅,工程建設,戰争,如何進行,都要在這裡商讨後決定。”
安珀:“就是說,進入元老院,就是進到世界上最有權勢的一群人中間嗎?”
尤利娅:“呃…差不多吧。”
以現在的人而言,地中海周邊已經是全部的文明世界了。
安珀摸了摸手指:“可是…我聽說,整個元老院現在都由你父親屋大維一人掌控。他是羅馬的國王嗎?”
尤利娅連忙否認:“沒有這回事。那些都是謠傳。”
安珀:“夫人的父親對高盧是怎麼想的?”
尤利娅:“和恺撒一個态度吧,畢竟他是恺撒的繼承人。”
安珀:“是當做盟友來看待嗎?北方的盟友?”
尤利娅:“……不然呢?”
安珀:“可是…您如何看待,高盧人在漸漸消失這個事實呢?”
尤利娅:“你什麼意思?”
安珀突然住嘴,搖了搖頭:“抱歉,是我唐突了。”
尤利娅皺眉沖他搖頭:“你别想太多了。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安珀:“好。”
另一邊,瑪爾凱路斯問起阿瑞德斯對尤利娅的看法。
阿瑞德斯:“我不清楚如何形容。我第一次見到羅馬女人。但她的确十分美麗,特别。”
或者說輕盈、柔軟、潔白,就像上好的絲綢。
那是一種即使在羅馬境内也是很昂貴的奢侈品,作為部族長的他也隻得到一條,大概小臂長度,染成了紫色。他把它系在腰間,證明他與衆不同的身份。
據說這個女人,她在卧室每天都穿着一整條絲綢做的裙子,光着腳來回的走。羅馬貴族究竟是多麼窮奢極欲才做得到?南方的國度,想必地面鋪滿了黃金吧。
瑪爾凱路斯用抱怨又自豪的語氣說道:“我表妹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她毛病太多。我叫她戴好頭巾,她怎麼說也不樂意。為了叫她出來,隻能如此了。”
阿瑞德斯:“騎馬是應該的。婦女們應該會些逃跑的技巧。她看來有自己的想法。”
瑪爾凱路斯:“她有時候過于有活力了,不肯聽話。我拿她沒辦法。打自然是舍不得的,隻能忍着。哎,我好生氣啊。”
阿瑞德斯看了眼瑪爾凱路斯,又很快移開視線。他面無表情的注視着尤利娅的背影,手指來回摩擦着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