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提比略出了帳篷，回到住處，腦海中一直亂糟糟的想着那個妓女和阿格裡帕的事。

他覺得很奇怪……但應該隻是他單方面這麼想，畢竟那女孩正面看着又不像。而且她們發色也不一樣。

他的手不自覺的朝自己腰部伸了過去，掀開衣服摸了摸自己肚子上淡淡的體毛，不由得一陣胡思亂想。

殺人，劫掠總是帶來很強烈的刺激。比如劫後餘生的驚心動魄感。提比略尤其意識到這一點。

而且随着年齡的增長，他的欲望一天比一天更強烈，有時候一整天腦子裡塞滿了這些東西，就好像是一種強迫性的想法一樣。

他越壓抑，就越強烈，他幻想着阿格裡帕和那個妓女會做什麼，阿格裡帕也是會有…那方面需求的人嗎？

光是想到就充滿了罪惡感，因為幻想一個長輩的不雅畫面這個念頭從未在他腦海中浮現過。

“抱歉抱歉，抱歉抱歉。”提比略低聲念叨。

軍隊裡的士兵在與女人的關系上大體分為兩種。有固定關系的，和沒有固定關系的。

有固定關系的，大體上應該是互相之間産生了真感情。這些士兵的女人後來也會變成他們孩子的母親。每當戰鬥任務告一段落的時候，這些士兵都會請假，去那些女人居住的房子裡探望她們。那些房子是士兵出錢買的，受到軍隊保護。

沒有固定關系的士兵總是喜歡在妓女身上把錢花光，他們在不同的女人之間流連忘返，享受着最簡單的感官刺激。如果有了孩子，有的會承認，但大部分都不承認，總之就這麼棄而不顧了。那些孩子的母親也活不了幾年便撒手人寰。孩子就剩了下來。

羅馬軍團也曾主持把年老無子的退休士兵和這些孤兒湊在一起的事，分給退役士兵土地和金錢，鼓勵他們領個孩子回去，尤其是男孩。女孩基本活不下來，偶有活下來的都被領走做了未來妓女培養了吧。

沒有固定關系的是大多數，他們職級低，家境差，收入很難負擔得起一棟房子，願意跟他們的女人不多。他們也不樂意為了房子攢錢，隻想及時行樂。

參與作戰的時候提比略和身邊這樣的士兵接觸最多，他對他們放浪形骸的生活十分不解，還出言勸阻過。但沒有用。

之後，又在看到那些士兵犧牲後，覺得他們的訴求也沒有錯處。逐漸的，他變得寬容了一些。

他看着波諾和提圖斯和女人們親熱，聽到士兵們開心的笑聲和女人的罵聲混在一起。

他回想起那些熱氣騰騰的，帶着麝香氣味的場景，肌膚相貼，汗水相容……

提比略呼吸沉重，難受，他從床上爬起，走出門。

他想找辛布維爾再商量一遍三天後襲擊下一個地點的細節，便朝着辛布維爾的營帳走過去。

高盧盟友的營帳就在隔壁，提比略很快就到了辛布維爾的門前。在進去前他聽到裡面傳來女人的叫聲，于是尴尬的站在門外。

“你來了？站外面幹什麼，進去吧。”辛布維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提比略吓了一跳，回頭看到辛布維爾赤着上身正在一邊喝水，一邊朝這邊走來。

他頭發披散着，濕漉漉的，看來剛沖洗了身體。

提比略：“裡面不是你？”

辛布維爾：“是萊納。找了個妓女伺候他，讓他開開心。”

提比略：“你……沒有…那麼，嗎？”

辛布維爾笑了一下，用揶揄的目光看着他。

“那麼？什麼？你是說女人嗎？”

提比略點點頭。

辛布維爾：“找過了。現在不需要。”

他看看提比略腰帶的地方：“倒是你，你在幹什麼？站在這？不和他們一起玩嗎？”

提比略：“不……我不想。”

辛布維爾搖搖頭：“啧，我真是不懂你。”

提比略：“我有喜歡的…我是說比較固定的伴侶。我不想節外生枝。”

辛布維爾：“你對象在這住嗎？”

提比略搖頭。

辛布維爾：“那就無所謂吧，你女人不會知道的，算不上節外生枝。”

提比略：“你不懂，我的意思是…我對這種事的看法…比較嚴肅。我認為這…對雙方都公平。”

辛布維爾：“麻煩的羅馬人。”

他突然伸手拉了一把提比略，把他拽進了營帳。

營帳裡，萊納正和一個妓女互動，旁邊還有兩個妓女。他們好像對出現外人這件事習以為常一樣沒有什麼反應，其中一個還笑着跟辛布維爾打招呼。

這也不奇怪，整座軍營就像一個大号的男生宿舍，除了刑場和監獄，大概沒有一處地方被當做“公共場合”。

辛布維爾把一個妓女推到提比略身上：“就是個女人而已，别給自己添堵，也别讓人看着鬧心。”

提比略觸電似的把人推開：“你幹什麼？！”

辛布維爾：“這個還沒人碰過。給吧，就當我送你的禮物。”

提比略：“你！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還想拒絕，轉頭看到女孩跪倒在他腳邊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大人，讓我給您服務吧，我肯定能服務好的。”女孩說。

提比略連連後退，那女子跪行前進抱着他的腿。

萊納：“提比略，你不會…那地方出毛病了吧？”

提比略：“不！”

女孩熟練的去拽他的腰帶，提比略向後撞上了房間的柱子。

他擡頭閉上眼睛，想象着她是尤利娅——尤利娅可不會這麼做，要是她這麼做…他會瘋掉的。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冷靜下來了。

他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石化了的雕像一樣。

三個女人已經被帶走，提比略站在原地，許久後，才用毛巾浸透涼水擦身體。

他覺得理智好像回來一些，他…想不起來剛才發生什麼，他覺得就像做夢一樣。

辛布維爾：“你找我有事嗎？”

提比略：“我來問問你後天出發的時候陣型是什麼樣的，還是說到時候再說？”

辛布維爾：“你還想包抄後路嗎？”

提比略：“不，下回輪到你，說定了的。”

萊納卧在床上打瞌睡：“我什麼時候……能去？我真的感覺我還好了的。”

提比略：“不，你不行。醫生說至少半年。”

他離開營帳的時候，覺得當時腦子簡直是秀逗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那時候，好像身體被什麼附身了一樣。

“真是奇怪。”提比略恨恨的嘟囔，“難不成那個妓女是個巫師？”居然叫他站在那一動不動，控制不了自己。

還好他隻是站着，大概是在和那個巫婆的法力對抗。他拼了命才什麼都沒做，

這樣應該不算做了對不起尤利娅的事。

可如果她知道的話，他該怎麼說？她會嫌棄他嗎？

提比略回到營帳還在念叨，小提圖斯聽他小聲說什麼，就問到底怎麼了。

提比略把詳情告訴了他，并說：“高盧人是不是找了個巫婆陷害我？”

提圖斯大驚失色：“什麼？快讓我看看！”

他脫掉提比略的褲子查看，提比略自己也拿着油燈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