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聞洲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克制地把目光從陳寓臉上移開:“嗯。才七點多,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不睡了,我好餓呀。”陳寓跳下床,踢踢踏踏地走到客廳去叫早餐。陸聞洲一直跟在他身後,陳寓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直到陳寓洗漱完畢,準備回房間換衣服了,才不好意思地對陸聞洲說:“我要關門了。”
“嗯。”陸聞洲貼心地幫他把門帶上。
陳寓:“......”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出去一下。
陳寓不知道剛經曆過易感期的alpha是不是都這麼黏人,反正陸聞洲是性情大變,活像鬼上了身。他對此既有一點高興又有一點惆怅,于是在吃早餐的時候,他就心情複雜地宣布:“陸聞洲,我以後不纏着你了。”
陸聞洲的動作明顯頓住。
他掀起眼皮,直勾勾地盯着陳寓,胸口又開始悶悶地煩躁:“什麼意思?”
“這不是我要和你絕交的意思,你不要誤會,隻是韓灼跟我說,我其實不是真的喜歡你,然後你也不喜歡我,所以我們做朋友就剛剛好。”
好半晌,陸聞洲才說:“沒有不喜歡你。”
陳寓隻當他在安慰自己,于是也很大方地寬慰回去:“沒關系,我想了很多天,已經想明白了,我覺得韓灼說得很有道理。”
陸聞洲張了張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的表情仿佛被凍住了。
這明明是他曾經最希望得到的結果,也是理智告訴過他的最好的結果,如今猝不及防地達成了,卻沒有任何一點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像被一根無形的繩子勒住了心髒,又緊又酸,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呀,韓灼來找我了。”陳寓低頭看看終端,飛快地回了一串信息。
半刻鐘後,門鈴響起,陳寓跑過去開門。韓灼左手插着兜站在門外,門剛打開,右手就自然地落在陳寓頭頂,薅了一把:“我叫車過來了,你有什麼東西要帶走的?”
“為什麼叫車過來?我隻是來拿一條毛毯子而已呀!”
“就這麼點東西嗎?我還以為你要搬家呢。給我拿着吧。”韓灼接過那條印着粉色小花的毛毯,搭在肩上,熟稔地仿佛他與陳寓不分彼此,末了擡眼看了看陸聞洲,像是才發現這位沉着臉的alpha似的,笑着伸出手去,“你好,我們上次見過的,我叫韓灼。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陳寓了。”
“......”陸聞洲伸手回握。
力道之大,幾乎像是想把韓灼的掌骨捏碎。
韓灼暗暗挑眉,也不動聲色地加大了力氣,兩個alpha之間暗潮湧動,火花四濺,最後是韓灼先松開手,半是隐晦半是挑釁地觑了陸聞洲一眼,攬過陳寓,推着他往外走:“走吧,不是說請我去你家住幾天嗎?”
“是呀。”陳寓完全沒發現韓灼與陸聞洲之間的暗流,還在老老實實地和陸聞洲揮手告别,“我走啦,陸聞洲!哎,韓灼,你别壓着我......”
韓灼臉上笑着,餘光瞥見陸聞洲死死盯着自己的目光,心中暗嗤一聲。
事情好像和自己想象得有些出入。
陸靳這個從來喜怒不形于色的家夥,好像是真的被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