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甯沒有異議,給宋逢安遞了一個眼神,點點頭對大國師道:“行,就這樣吧。給我找個休息的地方,困死了。”
大國師叫侍女将謝甯帶下去休息,方繼宗與沈華去外面客棧留宿。一時間,屋内便剩下了大國師與宋逢安。
大國師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抓了把幹果就往嘴裡丢:“哥,以前從沒見你帶過弟子來降魔,如今這是怎麼了?她有什麼不一樣的嗎?”
宋逢安沉靜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把他看得直冒冷汗。
大國師能感覺到宋逢安心情還不錯,幹脆趁着這股勁兒問個明白:“感覺也沒什麼不同嘛,修為還沒我高呢,你為什麼不讓我進一劍天啊!”
宋逢安垂眸看向别處,忽然擡手從劍托上抽出長劍丢給大國師。
“不用修為打敗她,我收你為徒。”
大國師眼睛發光:“真的嗎?這不會太欺負人吧?我要是赢了,你可别反悔!”
宋逢安道:“不悔。”
謝甯一連好幾天都沒睡,現在困得不行,才堪堪歇下,便聽小院内有人嘀嘀咕咕在說話,她微微撐起身子,便聽到大國師跟送她來歇息的侍女問道:“謝溫雪歇下了?”
“回國師,剛歇。”
“快快快,給她叫起來,我有事兒找她!”
謝甯疑惑:他能有什麼事找自己?
怕大國師此來是為東宮黑衣人一事,她快速披上衣服束起長發,在侍女敲門之前打開了門。
“國師大人找我,有什麼要事?”
大國師抛給她一把劍,“快!咱們切磋切磋!”
謝甯困得眼淚汪汪,低頭看向手中的長劍,用盡最後的耐心問道:“還有别的事麼?”
“沒有了。”
謝甯黑着臉将劍扔回去,“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大國師一臉懵,轉身看着倚在院内海棠花樹下的宋逢安。
“哥……她不與我比試。”
宋逢安拍掉落在肩頭的花瓣,衣袂翩然,走近他看了看劍鞘,道:“你的劍,被折斷了。”
大國師大驚失色,抽出劍柄,裡面的劍被斷成好幾節。
“這是怎麼回事?她不是沒有修為嗎?”
“内力。”
宋逢安安靜地看着他,目光不明而喻:比不過。
“怎麼可能!這可是玄鐵!”
“玄鐵又如何?”宋逢安反問他。
大國師沉默了,至高的内力可以震碎萬物,玄鐵又如何呢?
不用比試,早已見真章。
謝甯坐在榻上聽到了二人談話,在心裡狠狠罵了宋逢安和大國師一通。
她合上眼睛,凝神運轉,感受體内的靈流,久久不聚。
再深入,她蓦地睜開眼睛,原本内丹被剖,她打算抓緊時間重新結丹,但每次凝結内丹之時,便會有一道強勁的罡氣硬生阻攔。
“這是鐵了心要毀了我啊……”謝甯閉着眼睛發動靈流與體内罡是相碰,頓時周身靈力逸散,忽然有一股強大的窒息感堆在胸口。
謝甯趕忙停下。
罡氣太過霸道,同時又很熟悉,謝甯想了一圈,怎麼也想不到會是誰做的。
她精疲力盡地仰躺在榻上,想着想着,便漸漸昏睡了過去。
翌日。
謝甯被敲門聲吵醒,醒來時,外面聲音嘈雜,她隐約聽見外面的大國師似乎在跟誰争吵:“你不能進去,在我們下修界,闖女子卧房是要被挖眼珠子的!”
誰要闖她的卧房?
她聞言便是一驚,趕忙起身:“我醒了!”
外面頓時安靜,半晌,大國師輕咳了一聲:“謝溫雪,我們要進東宮了。”
大國師安排的侍女魚貫而入為她更衣施粉,不消一會兒,她穿着下修界複雜的不知品階的衣服出了門。
門外一衆人等了許久,謝甯第一眼便看到了鶴立雞群的宋逢安,他穿着緊身黑衣,束着利落的長發,腰間纏着一把匕首。
謝甯上前問道:“你昨晚去東宮了?”
雖是問句,但她一眼便确定了。
宋逢安轉過頭,頭一次見謝甯這副打扮,目光停落片刻,輕輕“嗯”了一聲,随後别開了頭。
謝甯不明所以,沒再理他,跟着大國師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