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露肯哄着你,因為你是長輩。可她沒義務慣着你,畢竟她也不是你親生的。既然沒有義務慣着你,借隻是情分,不借也再正常不過,你都沒有理由因為這一件事向她或者我發難。”
陳秀蓮還想作最後的反抗,一雙手死死抓住衣角,莊郁思看出來她是想裝暈,好讓其他人從道義上譴責自己,便率先開口:“不然我們還是去警局吧,讓更多的人看看。”
“如果你覺得自己就要被我氣暈了,也正好過去分說分說。當然,我也不是沒脾氣的,要是等哪天回想起來氣不過,沒忍住跑去三中找你兒子班主任理論,再探讨一下你兒子的家庭教育相關,這可就麻煩了。”
陳秀蓮一聽這話,立馬暈也不敢暈了,當即從地上站起來,眼神心虛又害怕地瞧向莊郁思,生怕她去三中找她兒子麻煩。
莊郁思進不進得去是一說,可萬一莊郁思要是進不去,直接在校門口鬧開了,丢的臉就更大了。
陳秀蓮不敢在兒子的前途上做賭注,但她也需要一個台階,她于是低聲說:“我不相信你真的付了房租……”她直覺莊郁思肯定是在騙她,和林月露合起夥來一起騙她。
莊郁思早就和林月露做了假賬,轉賬的聊天記錄都在,她調出來給陳秀蓮看,也順便給周圍的人掃了一圈,省的以後找話說。
“就算是我誤會你了,”陳秀蓮眼神閃躲,不是很想直視莊郁思的眼睛,語氣也算不上真誠。
莊郁思看着她,沒說話。
陳秀蓮沒辦法,咬牙問:“你還想怎麼樣?”
“道歉,和我道歉,和我爸媽道歉,”莊郁思停頓半秒,一字一句道:“我還要你和林月露道歉,就在這裡,就現在。”
“我是她二嬸,你要我……”
莊郁思冷聲:“我說的話一直都算數,本來想今晚上一次性解決完了,如果你不願意,那還是算了。”
“别!”陳秀蓮瞬間着急,她前後左右怒視一圈:“都沒事是吧?還在這裡看熱鬧,家裡晚飯吃不吃了?還不快走?!”
“急什麼,”莊郁思慢悠悠說:“等你道完歉也不遲。畢竟你造謠了,不解開怎麼行。”
陳秀蓮一口惡氣吊在嗓子眼,偏生她還拿莊郁思沒辦法,隻能咬牙當着衆人的面道歉。
“對不起,我今晚上不該來,不該說你爸媽,也不該說他們會後悔生你……”
“我還說看見你帶男人回家,這些都是我亂說的,我沒看見也根本不清楚。”
陳秀蓮感覺說這些話的時候像一直有人在扇她耳光,比刀子刮肉還要疼,周圍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淩遲,于是說着說着她就哭了出來。
莊郁思不為所動,甚至還不忘提醒她:“還有林月露。”
陳秀蓮哭着給林月露打去電話,可由于身份擺在這裡,她感覺自己受了極大的羞辱,不輕不重道了歉立馬就挂了電話。
說完這些,她撥開人群,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跑。
事情總算是解決了,莊郁思自己心裡也不多好受,她覺得自己像動物園裡的猴子,被人從頭到腳地審視。
“散了吧。”莊郁思說。
等關上門,下一秒林月露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莊郁思沒哭,林月露反倒先哭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先是哭訴了一通說她對不起莊郁思之類的,本來是想讓莊郁思好好地、舒舒服服地過段日子,沒想到陳秀蓮竟然能過分到這個地步。
林月露覺得她沒臉再見莊郁思了,她連這麼一件小事都辦不好,還讓莊郁思平白無故受了一場猜忌和謾罵。她提議一定要讓她給莊郁思租酒店,租縣城或者市裡最好的酒店,莊郁思想住到多久都行。
莊郁思卻分得很開,她對林月露說:“你二嬸是你二嬸,你是你,她們犯的錯我還能算在你頭上不成?想什麼呢。”
“而且厘溪挺好的,我還想再多呆一陣子。我也不去酒店,架都吵赢了我還離開做什麼?”
“沒事,别想太多。更何況你也知道我心裡憋着氣,今天一起吵出來,倒還舒暢了。”
林月露在手機對面不住擦鼻涕掉眼淚,“郁思,我發誓,這輩子我一定對你好。”
“在我這裡,你永遠排第一。”
小孩子才會說這樣的話,林月露早就過了這樣的年紀。可她忍不住,她就是想把話講的直白些,再直白些,她想讓莊郁思知道,莊郁思從來都不是那個不被選擇的人。
在今天之前。
林月露從未想過有一天她能親耳聽見陳秀蓮給她道歉。
小時候林月露爸媽在外地上班,把她交給陳秀蓮帶,不僅給陳秀蓮多拿的錢,陳秀蓮對她還沒那麼好。
以前她小不知道,後來明白了她爸媽又不好再和人撕破臉。
可莊郁思今天……
林月露真的很感動很感動。
莊郁思其實并不知道那麼多内情,她隻是因為陳秀蓮在其他人面前诋毀林月露,所以想給她正名。
而現在,她被林月露說的話暖了心口,“好了,别想太多聽見沒,早點休息。”
“我也要準備睡了,今天吵累了。”
林月露沒見過莊郁思真和誰紅過臉,所以她想象不出可能的場面,但幸好結果是莊郁思赢了,不然她一定當場請假回來同她一起把這場架吵赢。
挂斷電話前,莊郁思說:“晚安。”
林月露也說:“晚安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