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挑戰結算區,帶旅團齊聚一堂,等着節目組檢驗學習成果。
杜梨看看站在隊伍最前方面無表情的陸明均,又看看站在隊伍最末尾笑容僵硬的喻青松,小聲問:“你們怎麼了?”
喻青松:“沒什麼。”
杜梨不太相信,“難得看到你們相互不說話。”
喻青松聲明:“是他不跟我說話。”
察覺到陸明均生氣後,喻青松跟了他一路,可陸明均眼神都懶得給她一個,更别提跟他說話了。
另一邊,雲皓湊到陸明均身側,“陸哥,你和青松姐吵架了?”
陸明均:“沒有。”
雲皓啧啧稱奇,“還裝,青松姐幽怨的小眼神都看了你好幾回了。”
陸明均冷哼,“我信你飛10米跳台都不相信她幽怨。”
這麼說着,他的眼神仍情不自禁瞟了隊伍末尾一眼,卻隻看到一個圓圓的頭盔頂,頭盔的主人正低頭用手摳雪闆上的冰片,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
……
“各位老師,挑戰開始啦。”負責cue流程的FollowPD盡職盡責,“哪位老師先來?”
袁雅芝第一個舉手,“我來我來,再不來我都要忘記怎麼做了。”
FollowPD:“袁老師準備跳幾米的?”
袁雅芝擺擺手,“還幾米,我是來完成挑戰的,不是來自殺的,來個小雪包就已經很夠意思了。”
小雪包,公園入門級道具,呈隆起的山丘形,通常高度不超過80厘米,一般是新手練習直飛用的,危險性比較小。
袁雅芝穿闆,放直闆提速,轉重心,起飛,于空中下蹲,後手握住前刃一秒,而後穩穩落在地面上,向前滑行一段距離。
裁判吹響哨子,舉起一面綠色小旗子,表示袁雅芝的indy挑戰通過了。
“雅芝姐帥!”
“這不得把我們迷死!”
“酷啊!”
帶旅團的稱贊此起彼伏。
下一個挑戰的是郎瑛,她的搓雪小彎有模有樣,雪仗隻是在雪上輕點幾下,重心左移右轉,呲出道道低矮雪牆,不費吹灰之力就完成了挑戰。
然後是陸明均,他戴上雪鏡,跟FollowPD示意,“我跳3米台。”
3米跳台雖屬于初級跳台的範疇,但對于他們這些一年滑不了兩次雪的人來說已經算是小有危險的道具了。
雲皓呱唧呱唧鼓掌:“我們是來旅遊的,陸哥是來玩命的。”
郎瑛規勸:“量力而行。”
袁雅芝拱火:“3米多沒意思,直接上6米?”
杜梨平和:“陸哥加油。”
喻青松小心翼翼,“要注意安全啊。”
陸明均端着副雪地大佬的冷酷模樣,沖衆人點了點頭,便前往出發點。
直闆加速,跳台起跳,陸明均飛起的高度比袁雅芝高出一大截,身體擰過180度的同時前手抓前刃,滞空一秒。
雲皓激情開麥,“雪鏡一帶,誰也不愛,所有滑雪人上跳台自動覺醒耍帥技能,一個weddle不夠,還來個Frontside180,受不了了,裁判,判他犯規!”
動作是帥的,落地卻沒站穩。
陸明均雙腿一彎,整個人向後仰倒在雪面上,滑出去十幾米。
“哎呀我就說耍帥早雷劈吧。”雲皓話剛出口就被郎瑛在後腦上扇了一巴掌,後者薄怒:“竟說不吉利的。”
跳台下,喻青松和袁雅芝圍住地上的陸明均。
喻青松摘下陸明均的雪鏡,湊近确認,“沒事吧?”
兩人短暫目光相接,陸明均率先移開了目光,他半撐着身子坐起來,聽了喻青松這一句熟悉的問話,眉頭微皺,從喻青松手中搶回雪鏡重新戴上。
袁雅芝在陸明均背後拍了拍,依她多年滑雪經驗作出判斷,“沒哭沒叫沒痛沒癢的,絕對沒事,青松别擔心了。”
喻青松脫下手套,想幫陸明均解開固定器,卻被陸明均擋了回來。
他整張臉隐藏在雪鏡和護臉裡,看不清表情,隻是撿起手套扔進喻青松懷裡,自己麻利解開固定器,抱着雪闆重新走向出發點,“再來一次。”
三次挑戰機會,第一次失敗了,他還有第二次。
而這一次,陸明均依舊沒有放棄耍帥,在雲皓半嫉妒半羨慕的目光裡完美落地,獲得了裁判的綠旗,通過挑戰。
第四、五個挑戰的是雲皓和杜梨,他們倆似乎是同一個教練教的,起跳的動作和時機一模一樣,從起點出發平轉下坡,宛如兩顆交相輝映的雙子星。
輪到喻青松了。
喻青松深吸一口氣。
因挑戰同時包括公園項目和平花項目的緣故,其所用的雪道并不是喻青松滑慣了的初級道,而是公園區域一條相對比較平緩的滑道——可這個所謂的平緩也是針對公園裡其他陡峭的雪道而言的。
對喻青松來說,就是陡,很陡。
尤其站在起點往下看更覺恐怖,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連滾帶爬以身體做雪闆沖過終點。
雪道終點,杜梨手擋陽光,墊着腳往起點看,“不知道青松行不行呢,這條道對初學者來說挺陡的。”
雲皓同樣伸長脖子:“是我眼花了嗎?怎麼感覺青松姐腿在抖?”
喻青松的腿的确有點抖,她摸了摸緊繃的大腿,閉上眼,腦中過了一遍又一遍換刃的具體步驟,說服自己。
大不了就摔,還能比從跳台上摔下來重?
再睜眼時,喻青松已經全然抛開了錄制綜藝的包袱,滿心都是不能影響帶旅團獲得旅遊經費,不能辜負教練和陸明均的心血,更不能辜負自己一天的努力。
她前腳用力,雪闆豎直向下。
高速移動的雪闆在硬邦邦的雪道上劃出J彎,再次放直闆後秒接換刃,留下一道些許不連貫的痕迹,勉強算得上是個完整的換刃了。
裁判舉起綠色小旗子,引發了帶旅團歡呼。
“士别三日,定當刮目相看!”
“青松拿下!”
“一天就學會了,難她天?”
風把歡呼送到喻青松的耳邊,也同時帶回了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