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杜安過來的時候,心裡也藏着事,根本沒發現學生也走神了。
走到一棵樹下,他道:“剛才為師說你荒唐,是因為人多口雜,你不要放在心上。”
“原來先生贊同我,應該發揮老百姓的力量!”談遠很高興,這聊着多舒服!
“是啊。可現在朝廷是皇帝做主,我們偏說該老百姓做主,會犯了他的忌諱。不過我感覺,越往後啊,越是老百姓有力量。”
确實如此!
談遠很興奮,彎腰拱手:“先生大才!”
?杜安哈哈大笑:“看來我二人之心相同。”
于是談遠被杜先生請到了家裡,像是忘年交一般交談起來。杜先生的妻子是個賢惠的女人,見了談遠就很喜歡。
“好可愛的孩子。”她說。
“你也是見到師母了,我們可都沒見過。”吳驕道。
龔子傳道:“我也覺得你可愛,不知道師母的可愛和我是不是一個可愛,這是最高的贊譽了。”
“對于女人,你也說人家可愛不成?”吳驕說完,立刻懊悔。
“當然,可愛在我這是最高的贊譽,最欣賞的女人是最可愛的!不過我不是真喜歡可愛的,我喜歡……”
龔子傳沒說完,自己已經笑得不行了。被誇可愛的談遠連忙催促:“喜歡什麼啊!”
“喜歡西遊記裡的蠍子精!”
“像你會喜歡的。”談遠道。
“哼!喜歡她?那你也是豬八戒一流的人,看得骨軟筋麻吧!”吳驕說完,又想打嘴,他怎麼總是跟龔子傳對着幹,以後還怎麼讓他幫忙算命?
曾叔平隻說:“蠍子精在西遊記裡是邪淫的,警示修行者需戒除色欲,龔兄也該戒色才是。”
“哎呀!你們不懂。”龔子傳又抱怨談遠,“他們不懂,你也不懂?我固然喜歡蠍子精的美貌,可我更愛她的手段啊!她曾用“倒馬毒樁”蜇傷如來,連觀音也直言“近她不得”,太有本事了,想想就爽!”
“隻有你覺得爽吧?”談遠看向另外兩人,果然也是搖頭,他們都不太喜歡這麼強的女人。
“哎呀!女人還是強點好。再說了,怕什麼!這個社會女人不管是強是弱都吃虧,那還不如女人強點,男人女人都受益。”
龔子傳的“歪理”隻有談遠一人聽進去了,他好心道:“龔兄,你這話可是一點也沒錯。可你要是不改,恐怕中不了秀才。”
中不了秀才,可是紮了龔子傳的心,他頓時不高興了,一聲不吭,擡腳就走了。
小馬和他擦肩而過,“遠哥兒,有你的信,你家裡人的。”
“謝了。”
談遠一看,有遠兒親啟四個字,确實是家裡來信。他打開信,沒想到竟有兩張信紙,父母和他常通信,隻用一張紙就夠了,發生了什麼?
談遠拿出來再看,字迹也變了,他更不安了。以前都是在外邊攤子找人寫,字迹端正。這次的可醜多了,他仔細看信。
原來這次是家裡出了醜事!不好去找外人寫信,讓大哥談安寫信寄來。
談遠怎麼也沒想到,大哥會去調戲娘雇來養馬趕車的女人。說是調戲都客氣了,根本就是人家碧桃有勇有謀反抗成功了,不然……
談遠永遠也無法理解談安是怎麼做出這種事的,他和熊白糕可是今年就要成親啊,做出這樣的事,讓爹娘怎麼有臉見親家?
好在,爹娘總算聽了自己的,沒有慣着他,罰他跪了一夜,壓着他給碧桃賠禮道歉,保證不再犯了。爺爺也罵了大哥,還說要立家法。
爹娘還說,覺得大哥還是太閑了,讓大哥教他們認字寫字,一邊培養感情,一邊也間接管他。問他覺得怎麼樣?
這自然是個好辦法,但這次發生的事,實在是一件壞事。
談遠連忙寫信回去表态,寫完自己拿出書院去寄。
這會兒他心情不暢,這個大哥還不知道要給家裡惹多少禍!
一路上走路吹風,讓談遠恢複了理智,爹娘已經做了他們能做的,也隻能這樣了。
“遠哥兒。”龔子傳喊了一聲。
”你怎麼在這?”
“我走着走着就到這了。”
這時候兩人之間那點小小的不愉快,早就随風消散了。
談遠想了想,把鉛筆這個發明告訴了龔子傳。兩人一邊聊,一邊往粉筆工坊的方向走。
“白玉筆?墨筆?真有意思。确實,白玉筆大而有渣,墨筆小而黑,還是墨筆更适合我娘那樣的人用。”
“嗯,我家也是,現在全靠我娘用腦子記賬,她正好和我大哥學寫字,以後讓她用墨筆記賬。”談遠道。
龔子傳:“可是,白玉筆賣高價,墨筆你要賣得廉價,這固然很好,可是不合适吧?”
談遠:“可以把墨筆和白玉筆捆綁出售,那些人眼裡隻有白玉筆,看不見墨筆的,正好人它在底層發揮作用。”
“好。墨筆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