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是想了很久,後面發現,隻要按着它的思路走,我就永遠要被困在裡面,它永遠是對的,要突破它的規則才好。”
談遠搖頭:“這不正是龔兄你擅長的?龔兄,你确實很聰明,這種想法還是藏在心裡吧,文字上也要多練,不然被看出來了難上榜。”
龔子傳笑了笑:“這話也隻有你會說了,放心吧,我記住了。”
“那你還算嗎?”談遠有些擔心。
“唉,當然算了,控制不住啊。所以,我都不去了解得太深,我怕陷在裡面,我沉迷算命和我爹沉迷賭博有什麼不同?之前那個是盲派的,新出現的,說什麼鐵口直斷,根本對我不準,我現在都是按宋代的子平派算的。”
談遠無語:“這貌似了解得挺深了吧?”
龔子傳搖頭:“不不不,更深的我沒去碰呢!你也不用擔心我,我知道自己,現在沒結果,可能算命多,等我中了秀才,我保證連看一眼八字的興趣都沒有了。”
“這樣聽,你和曾兄一樣了,他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有自知之明,每每猜中自己的名次。”
“我也佩服他這一點,嗯,我也看了,他是建祿格,前途無量呢!”
真的是什麼都要聯系上算命,龔子傳真是了解自己啊,談遠覺得自己多餘問。
“好了,你說的這些我也不信,你也不用跟我說這些了,講點别的吧?”
龔子傳現在滿心滿眼都是算命,不講這個他都不會說話了,所以這段時間在基本隻和信命的吳驕說話了。
“好,我也不能整天沉迷這些。以後,我每天去一趟工坊,跟你說墨筆的進度,怎麼樣?”
“這樣最好了。”
談遠站起來,做了一會兒運動舒展身體,就繼續看書了。他現在完全不敢跟龔子傳說話,他可不想聽那些東西。
他得看書,現在他在書院又是第一了,杜先生說他努努力可能中解元,他也想中。
這一看書,就看進去了,進入了心流狀态,一點也不累,等他眨眨眼睛,從那種感覺中退出來的時候,龔子傳已經不見了。
想必是禦書閣看那些文章去了。他覺得龔子傳算是個遇強則強的人,回看過去的文章,他進步很大啊。
想完,談遠又做了一套動作。這次,他做的時間更長一點,希望再次進入心流狀态,但,不行。
談遠有些遺憾,但不多,他知道自己這樣已經很好,心流狀态本就可遇不可求。
他問過他們,隻有曾叔平和他一樣,心流狀态比較多。吳驕從沒有過心流狀态,龔子傳也隻有一次。
然後,龔子傳對心流這個詞很感興趣,竟然熱情幫他在其他齋舍到處問人家讀書有沒有那種心流狀态,那會兒是真陽光。
然後他就又出名了一次,書院裡的人都知道了心流狀态,都知道他心流狀态多,很羨慕他。最後搞得半個文壇都知道這個熱詞了。
談遠簡直感覺自己上了熱搜。好在,這種事在這裡很正常,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一個詞熱起來。
好了,别想了,寫篇文章出去吃吧。想着,談遠就從抽屜裡拿出借閱的前年大比成功成進士的人的文章,開始仿寫。
吳驕和曾叔平的妻子自他們成親後就跟着他們來了遠山書院。不過是在外面賃屋租住,他們兩個還在齋舍裡住。
他們自己願意,家裡父母也願意,這樣才能不耽誤學業,隻是不知道兩位嫂子願不願意。過了新婚,兩人去的時間就少了,但頻率固定下來了。
他們兩個都已經回來了,不見龔子傳。
“你們見着龔大哥了嗎?”談遠問。
“沒有。”兩人一起搖頭。
農曆才二月,天黑得快。談遠想着天黑了他還沒回來,就打燈籠出去找找。
還好,天擦黑了,龔子傳回來了。
“一股馬味,你騎馬去了?”
“嗯。”
原來龔子傳嫌棄馬臭,但後來反而是他騎馬算學得很好的,一有不開心就去騎馬。既然是騎馬,他就放心了,隻是,龔子傳的反應不對。
怎麼隻嗯一聲,出門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
談遠的目光跟着龔子傳,想看出他怎麼了,但龔子傳沒看他,也沒理人,隻是抓癢。
不對,這抓癢的動作也太大了。談遠實在感到奇怪,推了龔子傳一下,“你怎麼了?”
龔子傳垂着頭,“不知道。”
“有人罵你了?”
“算是吧,說我一個童生也會騎馬啊?可惜,我已經完全忘了他們是誰。本來騎馬是想讓自己心情好點,結果,呵。”
談遠感覺很難受,“那你這一直動來動去幹嘛?撓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