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兩年過去了。
談遠已經對墨筆不報什麼希望了,隻每天讀書,準備今年的鄉試,他的目标是解元!
他此時正在書院齋中舍中的書桌上看書,旁邊龔子傳在寫東西,屋裡隻有他們兩人。
隻看龔子傳的表情,談遠就知道他幹的不是什麼正經事。
“龔大哥,你在幹什麼?”
“啊,沒幹什麼啊?”
龔大哥明明就是剛剛沉浸中某個世界中才回神的模樣,想來是在算命。今年剛到書院,他就添了這個毛病,天天給自己和吳驕算命。
“沒幹什麼?那龔大哥為什麼整日和吳驕說話,不理我?”
“這…”龔子傳心想,他和吳驕聊的是上不得台面的命理,怎麼好意思和遠哥兒說。
“哪有啊。”龔子傳打算糊弄過去。
“有啊,我很傷心啊。”談遠捂着心口裝脆弱。
龔子傳分辨不出真假,隻好當真了,“唉!我是在和他讨論算命的事,這種事上不得台面,和别人說我感覺像在害人,怎麼好和你說。”
談遠就知道龔子傳是沉迷算命,隻要留心誰看不出?
“龔兄!杜先生拘了你兩年,今年好不容易松口讓你參加院試,你這樣,不怕落榜?”
談遠很怕龔兄錯過這個機會,他這兩年不得志雖然不至于抑郁,但也過得很不好了。
“唉!我最怕的就是這個了。可是兩年前那個該死的算命先生說我犟之後我就該改了,但,一點見效沒有。現在沒辦法,才開始算命。”
談遠笑道:“你當時還說人家大娘,現在不是一樣?”
“是啊,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這命理玄學也是沒用啊,可我還是得用它慰藉自己。”龔子傳笑着說。
談遠旁觀者清,自然可以看出龔子傳的不足:“這兩年龔兄确實變了不少,不見效驗可能是時運不濟。不過,我有一個辦法,龔兄可願意聽?”
“談大家請講。”
談遠沖禦書閣的方向指了指:“我們書院雖不教八股文,可那裡面收藏了不少本朝進士們的八股文,你該去研究研究。”
龔子傳低垂着頭:“我何嘗不知裡面有好範文,罷,我待會去試試。”
龔子傳這兩年确實轉變不少,談遠都有些心疼這位朋友了。他道:“龔兄,你最大的短闆就是記性不好,每次作文章,你都寫過就忘。好在這兩年,你把學的東西系統化了,彌補了這一點。”
“你最近總問我過去的事,是不是要算命想不起來了?嗯?”談遠問。
龔子傳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談遠想,龔子傳忘性大也不是沒好處的,換旁人過這段日子一定是滿臉苦相的,可他看着還是很陽光積極,心态也沒變。
想到這裡,談遠好奇:“龔兄,你算命算出什麼了,也和我聊聊?”
“你真想知道?我一開始算,整天就隻有這一件事了,什麼都能聯系到算命。”龔子傳吐槽自己。
然後他的眉眼舒展了很多:“其實,我算了,我今年就會轉運。前面兩步大運不好,後面都是好運。按着上面說的,這次院試我幾乎必中。”
“所以你沉迷算命也能中?”
龔子傳冷笑道:“這就是這該死的算命有病的地方了,不管我中不中都有說法。我最恨這點,偏偏還得騙自己,唉。”
談遠挑眉:“騙自己?”
“當然。不然我真的深信不疑,現在該樂得找不着北才是。我還給咱們的墨筆算了一卦,你看。”
說着,龔子傳打開抽屜,拿出一張紙,指着紙上的文字說:“你看,咱們的墨筆不是一直造不出來嗎?我就按筆畫起了卦。
墨是15,筆是10,那麼上卦就是艮卦。對應山,象征停滞與積蓄。下卦就是兌卦,對應澤,象征流動與變通。
動爻是初爻動,那麼本卦就由山澤損變成了山雷頤。怎麼解呢? 山澤損的卦辭是損下益上,其道上行。有孚,元吉。初爻爻辭:已事遄往,無咎,酌損之。這就是說我們要少打磨細節,專注核心步驟,就能快點完成。
變卦山雷頤卦辭:貞吉。觀頤,自求口實。”也就是說我們制作需循序漸進,不可急于求成。
我們都兩年都做不成了,也不急在這一時。時間我算出來是6旬,也就是60天,看那時能不能做出來吧。”
談遠聽不懂這些,不過龔子傳講的還是挺通俗易懂的。
“龔大哥,你這個人,我想就是你真的深信不疑,現在大概也不會樂得找不着北,你有定性。”
“哼!這個算命也能看出來呢,真會說,把功勞都攬過去了。還說我會懷疑算命,說的這麼準,我該信該是不信,哼!”
嚯!還真是什麼都能聯系上算命。談遠哭笑不得。
“那你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