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遠笑道:“哪裡哪裡,我怎麼比得上諸位世兄,衆位考官過于垂愛學生了。”
又有人念道:“外公金雙林,外婆歐陽明月。”
談遠聽完,心想三代籍貫都被說出來了,可見古代科舉很在乎這些,在現代可沒人在乎他的出身。
“小小年紀就失去了外祖與奶奶,家境又不好,難為你這孩子還有心讀書,看這筆字,寫得多好。”
“談解元這字确實好,詩更好。冰心凝就白玉團,樂染霜鋒書萬端。莫道身微終化盡,鹿鳴宴賀衆才歡。”
談遠聽他念出自己的詩,有些吃驚。因為那是他随口吟的詩,而他是本地老儒,年事已高,記性竟然這麼好!
“談解元,這第一句,說的是那白玉筆是怎麼造出來的,這第二句,是說怎麼用。後面用盡了,孩子們也成才了。說得是真好啊!我就盼着孫子們出息點。”
“老先生謬贊了。”說是這麼說,有人贊,談遠也覺得自己把詩修得更好了。
“寫好了,我要呈上去。”寫完欣賞了一會兒,吹了吹,那些先生們給談遠讓路,他把紙交了上去。
新舉子們各有各的寫法,但交的時間差不多,因此要排隊。談遠排在後面,就有人要他手上的籍貫表看。
給他們看看也沒壞處,想着,談遠就借了出去。
“你這字好看,不愧是解元。我也是撫州府的,我是臨川縣的。”
談遠并沒有老鄉見老鄉的感覺,反而是第一時間想到了臨川周氏,那個賣硯台的名匠之家。
不過,談遠表演出了一副老鄉見老鄉的樣子,“真的嗎?那我們算是一個地方的。”
他看完,又有人借,談遠也借了,站人家旁邊監督着。就這樣,談遠的籍貫表被借來借去,他竟然成了最後幾個交表的了。
甚至,吳驕和曾叔平都要來借他的看,他幹脆也看了他們的。吳驕家都是做官的,曾叔平家的都是平民老百姓。
林言讓人收好表,道:“辛苦各位了,現在要上些點心和茶水,諸位喝茶看舞吧!”
談遠看着林知府手下的人訓練有素,心裡十分喜歡,喝着茶吃着點心,打算有機會找林知府讨教。
舞也十分好看,這可是古代的舞,鹿鳴宴上的舞,很有古風的感覺。更别說用古代的茶盞和這些古人一起喝着古代的茶看舞了。
看完舞就該玩點風雅的遊戲了,之後就要散場了,因此樂舞占的時長不少,優伶們都很賣力。
“好!”
“好!”
林言也看了半天舞,算是休息了。他道:“各位舉人們坐了半天也累了,玩點遊戲活動活動身體吧。我先來投壺。”
衆人是圍坐成一圈的,優伶們退場了,新的那些玩具擺上來了。玩具倒不新奇,都很常見,不過在鹿鳴堂玩,大家都是第一次。
有“雙陸”,兩人可對弈。有“木射”,就是古代版保齡球。有“華容道”,好幾個,可以比拼着玩。當然,還有最重要的投壺!
人們都離開座位來到中間,各自看中了自己喜歡的。談遠看中了木射,他想玩這個古代版保齡球。
“諸位看好。”
林言已經擺好了壺,就在不遠處,他拿着箭投進去,十之七八都中了,引得衆人叫好。
“好本事!”談遠大叫道,然後趕緊去玩自己的喜歡的。
怎麼上面還有字?談遠還以為就像現代保齡球一樣,随便丢呢!
“這個怎麼玩?”
每個玩具旁邊都有人伺候,他一問,那人看了一眼談遠頭上的金花就答:“回談解元。這木射,是個擊打遊戲,要以木球滾擊這十根木筍。這十根裡面,一半是紅的,上面寫着仁、義、禮、智、信,擊中得一分。那五個黑筍,上面寫着惡、貪、佞、愚、污,撞到了扣一分。”
“真是簡單明了,我們兩個比比?”旁邊有個聲音道。
談遠也覺得介紹得清楚,聽都聽會了。但這個人沒有簪花,年紀不大,也不像考官,身份很奇怪啊。
“在下姓談名遠,您是?”談遠作揖問道。
那人生生受了這一禮,并不打算回禮,“在下姓朱。”
姓朱?原先的世界明朝皇帝就是姓朱,這裡也是,甚至也是一樣地王爺當豬養。
他是益王爺?若是,看他的精氣神,必是個有權勢的王爺,得隆景帝信任看重,那很符合。若不是,那必然也和王爺沾親帶故,不可得罪。
“朱兄也愛好此道?我們比比吧。”
說完,談遠就要開始玩了。
益王爺笑了笑,“不急。你不認識本王?”
“益王爺?見過益王爺。”
益王爺這才高興起來,“聽說你與三皇子來往甚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