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一眼男人,談建道:“孽子!我再打他一頓。”
談遠道:“爹别累着了。正好建了祠堂修了族譜就該立族規了,到時候不該做的事都寫上去,大哥若犯了事,不替他瞞着,衆人面前讓族中有力氣的子弟狠狠打他一頓,就好了。”
“這…安哥兒太沒面子了吧?”談建有些遲疑。
“這件事還好外人不知道,不然碧桃怎麼做人呢?她的面子又在哪裡呢?大哥是你這個族正的兒子,你舍不得打,如何服衆呢?”
談建深思。
談遠對娘說:“娘,我寫信給了談賢叔叔,估摸着快回來了。這三件大事要早些辦好,我趕着去江浙。”
“哎呀,你還去那地方…”金妮兒也是拿小兒子沒辦法了。
考中舉人,要考進士,那就不是死讀書了。談遠雖然每日還是讀書習字,但也花了不少時間去各縣老爺家做客。
這時候,夫妻倆就在忙族裡的事。談家人基本上都住在談家坪村,告訴起來倒很方便,早上說一聲,不到中午就都知道了。
談武之前病了一陣,本來就要好了,聽說有這樣的喜事,更是一下好全了。
隻是他孫子談安都二十好幾了,這族裡的事怎麼不叫他幫忙?老人家奇怪就問兒子,談建怎麼肯說實話。
談武是鋼鐵般的老人家,用拐杖把兒子打開口了。談建把談安做的那些錯事都跟爹講了。
“所以遠哥兒叫我們去做,不能讓安兒有一點實權,怕他欺負族中子弟。”
談武當時放過了兒子,卻租了牛車去看碧桃。一個女人在制硯的地方真是再顯眼不過,若是真有這麼個人,那絕不會有假。
起初碧桃還因為男人多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習慣了,硯台也做得很好,她喜歡做宋朝的硯台。
竟然真有個女人!
談武當即就調轉車頭去了談家。
“爺爺,你怎麼來了?”談安上前抱着住爺爺,“爺爺,你好全了?”
“你這個不肖子孫!”談武一拐杖打在談安腿上。
“哎呦,爺爺,你打我幹什麼?”談安說完,似乎想到了什麼,滿臉心虛。
談武最不喜歡他這樣子,“你看看你,做了壞事臉上都藏不住,這樣子做什麼壞事!”
他把談安趕到屋裡,把自己知道的拿出來和孫子對質。不用孫子答應,他就什麼都看出來了。
“你啊你,你要叫我死也不安心你才高興。遠哥兒那麼出息,你比不上,也别我們談家的拖後腿啊!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叫他們告訴我,我狠狠打你!”
談安已經哭了:“我聽他的就是了。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我想比遠哥兒更厲害,我想你們都喜歡我。”
談武抱住孫子,“爺爺就更喜歡你啊,遠哥兒再好,我也跟他不親近,你争氣點,明年求先生讓你下場,中個童生給爺爺高興高興好不好?”
談安抹幹眼淚:“童生我還是中得了的,爺爺你等着看吧。”
等談遠赴宴歸來的時候,離家老遠就被談安堵了:“談遠!爺爺都知道了,是你說的吧!”
談遠翻了個白眼:“沒有!”
“就是你!就是你!爺爺還要養病呢!你…”
談遠輕松繞了過去,丢下一句話,“我沒跟爺爺說過什麼。”
到了家門口,談遠忍不住又翻了一個白眼,就談安這樣,也不知道能安分多久,真是麻煩。
“遠哥兒,有你的信。”熊白糕道。
“大嫂辛苦了。我聽爹娘說,他們挑中了族裡的一個女孩兒,以後她來代替碧桃。”
“還是女孩?”
“要是男的,家裡隻有大嫂一人和他在一起,大嫂也不放心是不是?村裡的女孩,手腳勤快,娘很會挑的。”
熊白糕這才放心了,摸了摸肚子。
談遠以為會是龔子傳的信,沒想到是三皇子的信。
說是三皇子,其實是大皇子,前面兩個皇子都早逝。他經常給自己寫信,應該是吉不是兇?
“遠弟,我不日就要封王了,真高興啊。還有,我聽說高閣老要隆景新政,削減舉人進士的名額和賦稅徭役,你剛剛中舉,不知道你是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