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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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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宋庭言的話直接給紀與砸懵了。

他眨着沒焦點的盲眼“啊?”了聲。

空洞的眼神裡印着宋庭言,顯得真誠又無辜。

宋庭言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忍住了想要捏他臉的沖動。

啊什麼啊?

他想把紀與的腦子剖開了看看,到底怎麼會有他這種什麼都記不住的豬腦子。

而豬腦子的擁有者此時正在頭腦風暴。

風暴完,紀與相當自信,确認自己是傷了視神經而不是腦神經。

實在不記得有得罪過宋庭言這一号人物。

但宋庭言那說話的語氣,咬牙切齒的。

讓人實在難以忽略。

于是紀與真誠發問:“宋總,我們之間……有過過節嗎?”

他這人說話不能光按字面意思理解。

得按他的腦回路往深裡再走一步,譬如現在問他們之間有沒有過節。

其實就是在嘲諷宋庭言剛才說的話有點掉身份。

令他不大愉快。

宋庭言憋了半晌,冷靜地吐出一字——“沒。”

他走回辦公桌,“就是覺得紀老師貴人多忘事。”

剛才咬着紀與的名兒,這會兒又喊紀老師了。

啧。

紀與遲鈍,人已經走了,他頭還仰着對着空氣,“您給提點兩句?”

說完,又套了個萬能公式,“我倆是不是見過?”

宋庭言松了點領帶,“哪能。”

“紀老師是圈内有名的調香師,而我不過是個點着甜香的門外漢。”

紀與:“……”

不僅小肚雞腸,還挺記仇啊。

紀與沒嘴回了,保持沉默。

而後宋庭言将不知道歪到哪裡繞了一圈的話題扯了回來,跟紀與聊了聊這次的合作。

說到合作,紀與本來就瞎,現在更抓瞎。

原因與他,Lumiere這次定的主題太大。

自然。

自然界裡的香海了去了,随便單拎一個主題出來都夠出一季的香。

花香、果香、茶香、皮革、雨水、海洋,總要定個具體的方向,或者說是單季的小主題。

否則就會重蹈覆轍,像現在的Lumiere,大雜燴似的,什麼香型都有,卻又都平平無奇。

不過“香型主題”不是這麼一時半刻,憑他們兩人三兩句話就能定不下來的,得先去分析市場,剖析競品,要有一定的數據支撐。

這就是宋庭言團隊的事兒了。

但宋庭言沒把話題結束在這兒,而是問:“紀老師願不願意親自為Lumiere調香?”

紀與無奈地向着宋庭言的方向,“宋總,實不相瞞,調香其實還挺依賴眼睛的。”

要操作滴管、量杯這些東西,要調和、記錄香精比例。

他瞎之後沒好好調過香,弄出來的東西都是直白的、不具層次感的香料混合物。

也是單純的情緒産物。

一半是不服,一半是發洩。

做不得數,拿不出手。

所以這次紀與隻作為調香顧問,以專業的角度幫助Lumiere調整市場方向和香型。

如果Lumiere願意出價,他也可以提供他的調香庫。

紀與的調香庫很龐大。

早年賣出去了不少,現在都是各品牌的主推款。

但宋庭言說:“紀老師,Lumiere現在缺的是一款名片香。”

每個牌子都有自己的“名片”,俗稱記憶點,再俗點也就是爆款。

讓人一聽到、一聞到便能喊出名兒,說出牌子。

就像祖馬龍的藍風鈴,香奈兒的COCO小姐、No.5等等。

Lumiere現有的香,放超市廁所香氛區,都要被嘲是廢物小垃圾的程度。

想救這個牌子,就得先調一款名片香出來。

紀與當然知道。

換以前他能大言不慚地給宋庭言一句承諾。

但以他現在的狀态,他确實給不出答案。

宋庭言也不急于這一時,隻說:“紀老師考慮一下吧。”

紀與捏着盲杖,笑得勉強。

宋庭言以為他有話說,但卻沒有,于是道:“紀老師可以慢慢考慮。當然,你也可以拒絕我。”

“Lumiere原本就是一個要被關停的項目,不必有任何的壓力。”

紀與:“……”這話說的??

多茶啊!!!

都特麼快趕上道德綁架了吧?

紀與一口氣憋得不上不下,想說關了吧,這牌子沒救。

又想說自己不是神,宋庭言憑什麼笃信他一個瞎子能扛大旗?

但想到上次為合作幾次三番找上門的那位經理,想到他那粗曠的哭聲,紀與把氣咽回去。

從喉口滾出另一句來緩和方才的氣氛,“宋總有沒有喜歡的香料?”

宋庭言:“甜香麼,什麼都喜歡點。”

紀與一噎,這都能往回倒?

然而嘲完這一句,小肚雞腸的宋總又正兒八經地回了一句,“鸢尾。”

花香型。

夠别緻的。辦公室裡點着甜香大雜燴,自己本身還喜歡花香調。

沒見過這麼……娘的。

這叫紀與已經瞎了,否則高低是想看看這位霸總到底啥樣。

是不是那種雖然聲音聽得令人腿軟,能把人掰得十八彎。

等看見了臉和打扮,又能叫人直回來,不敢彎一點兒。

其實喜歡鸢尾也沒什麼,挺正常,這香調濃了勾人,突出粉感。調淡了中性,味道裡的泥土氣更重些。

不像玫瑰,百合這種,一聞便是标準女士香。

隻不過之前有個大雜燴,紀與腦子又過分活絡,以至于想跑了。

但他要能看見,就會發現宋庭言說這話時的表情。

是帶着點兒期待,又悶着點兒不耐的。

他不曉得,于是在沉默了幾秒後,笑了下,說:“是個好香。”

宋庭言腮幫微鼓——咬牙咬的。

他很冷靜地長出了一口氣,“紀老師喜歡麼?”

“喜歡啊。”紀與答,“我一調香師,哪兒有不喜歡的。”

他對香保持着十分客觀的喜歡。

沒什麼特别喜歡的,也沒什麼特别讨厭的。

若是摻了個人喜惡和情緒進去,就容易有偏頗。

就像他剛瞎那會兒,心裡亂。

一個亂字能涵蓋諸多情緒,煩躁、不安、恐懼、失落、孤獨、抑郁……

他調出的香也跟着亂,不僅亂還頹。

調出來的味兒都是什麼青苔、暴雨、深海這類沉悶的味道,不能當香水隻能當香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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