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言冷淡地“哦”了一聲,說:“我還以為因為28歲的女性。”
“咳……咳咳咳……”紀與猛地嗆咳。
宋庭言太敏銳,搞得紀與想把咳嗽往肚子裡咽,生怕宋庭言再問他一句,“為什麼會嗆着?是不是因為被我說中了?”
真要這麼來,他可就答不上了。
但宋庭言沒有再追着這個問題不放,而是說了一句,“可能不太合适。”
“什麼?”
“斬男,花香。”宋庭言回答,“那是我姐的女朋友。”
“……”
“性格比較灑脫,敢愛敢恨,對我姐也堅定,不會始亂終棄。所以可能木質香更合适。”
“……”罵誰呢?!
“咳。”紀與清清嗓子,“那就等會兒讓遲西……”
宋庭言幽幽:“紀老師不能帶我找?”
“……”紀老師感覺自己牙癢,想咬人,“那您可能要等我先吃個飯。”
“紀老師實在太餓了。”
“我也還沒吃。”宋庭言主動說。
紀與尬笑,“我們一般都點外賣,不合适吧?”
宋庭言找了位置坐下,“可以幫我也點一份麼?”他在和遲西說。
“我也很餓。”他強調。
“當、當然的。”遲西立馬把手機獻寶似地獻上,“您看您要吃什麼?”
遲西一早察覺他倆不對勁,躲得遠遠的。
沒想到宋庭言還主動湊上來了。
挺有毅力啊,宋總,都被拒絕了還不抛棄不放棄。
紀與摸着坐下,“宋總要一起吃,那就點好點的。”
“别摳摳搜搜點你那二三十的麻辣燙了。”
“他不愛吃。”
宋庭言眯了眯眼,沒作聲。
紀與囑咐遲西:“你去隔壁的私房菜館點幾道讓送過來。”
遲西:“照上次點行吧?”
畢竟是招待宋庭言的,遲西自己拿不準,便多問了兩句。
紀與點頭:“行。”
遲西拿上手機跑了,跑一半又被紀與叫住,“醋溜魚片不要了,他不吃酸。”
遲西先“好”了一聲,而後跟着紀與一起頓住。
半晌,他顫顫巍巍做賊似地問:“哥啊……你咋宋總不吃酸?”
紀與整個人繃直了——這就有點難解釋了。
所以他也不解釋了,直接把人轟走:“你趕緊去,哪兒這麼多問題!”
轟走了遲西,轟不走身邊這個。
那人手指一下下敲着木質的桌面。
紀與在等他問,他卻硬是吊着他,一句不說。
最後還是紀與先敗下來,讪讪:“我要說我能掐會算你信嗎?”
“信吧。”宋庭言很配合地說。
信個鬼。
紀與歎氣:“那我換個理由,你愛喝深烘咖啡,一定是不喜歡酸的東西。”
“這樣成麼?”
宋庭言差點被氣笑,“就這麼不想認我?”
捅破了窗戶紙,紀與也沒辦法裝傻了,他摸摸鼻子:“要認你早跟我認了。”
“哆”的一聲,宋庭言的指尖用力砸在桌面上,“是我不想認?”
他這反問調子沉得讓紀與兜不住。
紀與洩氣,“是我不想認。”
宋庭言:“為什麼?”
紀與無奈,宋庭言今天簡直像十萬個為什麼。
“那你呢?小少爺,你可沒瞎,為什麼還跟我繞彎?”
宋庭言沒回答。
紀與替他說:“因為我倆之間隔着的東西太多了。”
“從前我隻當你是宋家的園藝師,當你也跟我一樣年紀輕輕就出來賺錢,覺得我倆一樣苦逼。”
“原來呢?原來你就是宋家那位小少爺。”
“我倆的身份,就不在一個階層。”
“你是天上雲,我是腳下泥。”
宋庭言抿着唇,他上唇太薄了,抿起來的時候就隻剩一條鋒利的線。
“何況……”紀與手指按在自己的眼下,苦笑一聲,“我一殘疾人,生活都成問題,哪兒配得上你?”
“所以啊,少爺,我不敢認。”
“也不想認。”
宋庭言聽完也笑了,他笑得無聲。
紀與一聲又一聲的少爺,努力要在他們之間劃出一條楚河漢界。
但宋庭言等了那麼多年,不是為了聽紀與說一句“我哪兒配得上你”的。
“你就是這麼想的?”
紀與有些懵,難道不是?
“紀與,我是在試探。”宋庭言語調反而比之前平靜,“因為我想知道,我在你心裡到底有沒有過一席之地。”
“我也是怕,不怕别的,就怕你知道我的身份後,又跑。”
紀與覺得宋庭言的氣息近了許多,幾乎快要貼着他。
他不自禁地往後縮,背脊抵着桌沿,硌得生疼。
“紀與。”
紀與還是被宋庭言抓住了下巴,他的指尖很涼,沁了汗的涼。
這讓紀與無所遁逃。
“看過小說嗎?”宋庭言含着笑問。
紀與已經很難像之前看上去那般遊刃有餘了,失去視覺的他,實在有些恐懼這樣逼近的氣息。
不知道宋庭言下一次的呼吸會是在他的耳邊,還是唇邊。
“什、什麼?”盲眼胡亂眨動着。
“像我這樣的身份,最喜歡什麼,知道麼?”宋庭言的呼吸發燙,貼着他的鼻息。
紀與咽着喉,唇不自禁地收向了齒關。
不行了,再近一點就該接吻了。
可宋庭言沒吻下來,而是撥了一下他的唇,說:
“最喜歡——”
“豪取強奪。”
“所以,紀與,你準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