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絲推開宿舍的門,腳步沉重如鐵,臉上的怒火如同即将噴發的火山。她怒視着身旁那些低眉順眼的狗腿子們,眼神犀利得能刺穿一切僞裝。誰也沒敢說話,連呼吸聲都似乎被壓抑到最低。
“真是該死!”莉莉絲猛地一拳砸向牆壁,粗糙的石壁傳來沉悶的回響,塵土飛揚。牆面出現一道深深的裂痕,周圍的物品也随之顫動。
她伸手抓起旁邊的花瓶,狠狠地摔向地面,碎片四散,清脆的破裂聲震得人心驚。狗腿子們立刻退縮幾步,臉色蒼白,眼神中滿是恐懼——他們深知莉莉絲的脾氣,誰若招惹她,必遭連累。
“這三次被打斷,竟然都沒辦法動我分毫!真是羞辱!這口氣,我吞不下!”莉莉絲低聲咆哮,雙拳緊握,指節泛白。
空氣中彌漫着壓抑與憤怒,狗腿子們一個個戰戰兢兢,卻不敢出聲安慰,唯有沉默成為他們唯一的應對。
正當莉莉絲的怒火幾乎要炸裂時,她的随身侍從遞來一封信函,字迹工整的封皮上赫然寫着“露蒂絲”。
莉莉絲臉色微變,遲疑片刻後撕開信封,裡面的内容讓她微微一愣:
———
“莉莉絲小姐,
今日之事,望你稍安勿躁。學院内外風雲變幻,非你一人所能左右。
我理解你的不滿和焦慮,作為貴族學生,你的身份不容輕視。然局勢複雜,我們必須審慎行事。
此事我已向學院長報告,雖無立即的直接幹預權,但請相信,我們會盡最大努力維護貴族的尊嚴。
切勿輕舉妄動,以免引火燒身。
盼你早日冷靜,理智應對。
露蒂絲 敬啟”
———
莉莉絲的眼中閃過一絲掙紮與不甘,喃喃道:“維護我的尊嚴?可我連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她的聲音哽咽,卻又很快被倔強取代。
她招呼身旁沉默的安迪:“你去見露蒂絲,告訴她,我不會輕易認輸。”
安迪點頭,臉上表情複雜,卻不敢拒絕
——
夕陽餘晖灑進宿舍的窗棂,丘比特三人默默走進那間小小的房間,沉重的空氣似乎凝結在每個人的胸口。丘比特垂着頭,步履緩慢,臉上寫滿了疲憊與失落。
他靠在床邊坐下,眼神迷離,原本興緻盎然的食欲已消散殆盡,甚至連一口飯都提不起勁。
蒙德輕輕走到丘比特身旁,聲音低沉而溫柔,幾乎像是在對自己說話:“丘比特,這個世界……遠比你想象的複雜和殘酷。它不僅有表面的權勢鬥争,更有無數你看不見的暗流。”
丘比特微微皺眉,似乎想掙紮卻又無力反駁。
蒙德緩緩開口,語氣中帶着淡淡的引導:“你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貴族的高牆下,隐藏着利益糾葛和規則的枷鎖。他們不是完美的神明,也有軟弱和恐懼。重要的是,我們要學會識别這世界的本質,而不是被表象所迷惑。”
丘比特沉默良久,心中的迷茫像被細細撥開一道縫隙,他開始理解,這條路并不容易,但正因為艱難,才更值得堅持。
這時,黃小虎突然揉了揉肚子,打破了沉默:“說了這麼多,老子倒是餓了。到底什麼時候能吃飯?”
丘比特擡頭,看向黃小虎,眼中閃過一絲好奇:“你不覺得……這世界的貴族這麼肮髒和殘忍,會讓人心寒嗎?”
黃小虎聳了聳肩,嘴角微微上揚:“貴族的勾心鬥角,争權奪利,算計與背叛,都是常态。早習慣了,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丘比特輕輕點頭,内心漸漸平靜下來:“或許我需要學會用另一種眼光看待這裡的一切,不被憤怒和失望左右。”
蒙德露出一抹欣慰的微笑:“正是如此。隻要心中有光,黑暗就無法吞噬我們。”
三人相視而笑,攜手向食堂方向走去,腳步漸漸輕快,似乎重獲一絲力量和希望。
窗外的夜色漸深,星光點點,天空中懸挂着幾顆明亮的小星星,仿佛在靜靜注視着這三道身影。那微弱卻堅定的光輝,像是在無聲訴說——無論黑暗多麼深沉,總有光明照亮前路。
——
陽光斜灑在學院長辦公室的落地窗上,柔和卻無法驅散室内的沉悶氣息。查烏裡坐在那張雕刻精美的檀木桌後,手中捏着一封封信函,每一封都用金線封口,燙印着不同貴族家族的徽章。信紙上是密密麻麻的抗議文字,有的措辭尖銳,有的委婉含蓄,卻都圍繞着同一個主題——新生的不敬與放肆。
“嚣張、目無尊長、不識貴賤……”查烏裡低聲念出某封信中的字句,眼神沉了幾分。他将信丢在一旁的信堆中,眉宇間盡是疲憊。
“又是這些人。”他揉了揉眉心,似乎想把壓在心頭的郁氣順着指縫揉散。
此時,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輕輕為他倒上一杯溫茶。來者是安培因,查烏裡的助理,也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他氣質溫和,銀發如月輝,穿着整潔的墨藍長衫,身姿挺拔,一派優雅從容。
“看來這次貴族們是真的被踩了尾巴。”安培因笑了笑,語氣柔和,眼神卻有幾分狡黠,“不過他們那些子弟被教訓也不完全是壞事,倒是讓我們這些老家夥耳根清淨了幾天。”
查烏裡無奈地歎了口氣,扶着額頭靠在椅背上:“你倒是說得輕巧,我要是全不理會,明天這些貴族就能聯合起來彈劾我這個學院長了。”
“所以,你現在需要我去查一查事情的真相,對吧?”安培因輕抿一口茶,微笑如常。
“是啊。”查烏裡望着他,眼神中浮現出一抹柔和,“這件事必須公正處理,哪怕他們是貴族,也不能随意抹黑自己的同學。”
安培因微微點頭,語氣認真:“我會仔細查明,若真是貴族弟子欺人太甚,那他們也别想借機壓人。”
窗外一陣微風拂過,二人目光交彙,那份無聲的默契仿佛穿越了多年風雨,沉穩卻缱绻。
——
與此同時,低等學院的多功能教室中,戴諾娜正神情嚴肅地站在講台前,目光如鷹隼般掃視着台下每一位新生。
“你們這些新生,是時候了解這個世界的真正殘酷了。”她緩緩開口,聲音冷冽而富有穿透力,“一個月後,你們将參加‘銀松森林新生試煉’。”
教室頓時安靜下來。
“那是低等學院代代相傳的傳統,由高年級學生‘迎新’,你們需要進入銀松森林,在限定時間内完成指定任務——但可不是你們以為的那麼簡單。”
她頓了頓,目光淩厲:“三階,是你們這個階段能達到的極限。而你們——連一階都剛剛起步。”
“高年級的學長姐們,基本上都是二階甚至接近三階的高手,你們這些新生,到了那裡就是菜鳥,獵物。你們将面臨追擊、伏擊、戰鬥、甚至是羞辱與嘲笑。”
黃小虎一臉躍躍欲試,拳頭緊握,眼中閃着興奮的光:“嘿,這不就是大好機會嘛!”
丘比特則蹙眉,神情中帶着不安。他對這個制度感到本能的抗拒:用羞辱來教育?這合理嗎?
蒙德神情平靜,幾乎波瀾不驚:“隻要制定規則的人不是傻子,那這個制度存在必然有它的意義。”
“當然,你們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戴諾娜繼續說道,“我會在這一個月内教你們如何戰鬥,如何應對上位者的壓制,如何利用環境、生存、隐匿、反擊。你們會恨我,但若你們能活着從銀松森林走出來,就會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