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啊!”文俊一臉厭煩,“我們趕緊走,從那邊的樓梯下去,再從後山繞過去,免得被他發現又是一頓臭罵。”
文俊在前面帶路,文英扯了扯松年的袖角,提醒說,“松年,走吧。”
他雖然還想去三樓的校長辦公室确認一下,卻也不想連累文英他們被長輩罵,隻好先走。
經過最後一間教室時,程松年靈光乍閃,青哥又不是隻教一個班。
他停下腳步,擡頭看了一眼六年級的班級合照。
她很不起眼,好像沒什麼存在感,誰都不會注意到她。可她又很顯眼,在歡笑的人群中格格不入,一眼就能看見。
樓梯間傳來開門的聲音,文俊低聲催促着後面倆快過去。
程松年忙掏出手機,迅速地對着合照拍了一張照片,随即跟上了文英的步子。
文俊直接把鑰匙串挂在了門上,趁柏二伯在門衛室裡翻找鑰匙時,他趕緊領着松年他們偷偷繞到了教學樓後。
後山圍繞着學校砌了一堵牆,由于年久失修,有段牆已經坍塌了,可以直接從那兒出去。
跨過圍牆沿着後山小道往山下走,程松年注意到山路是幹的,顯然這裡沒下過雨。
他想起自己挂在牆上時,密密麻麻的雨點落在身上,潮濕又陰冷,那感覺真的無比真實。依據幻境裡的印象,他扭頭望向教學樓,驚異地發現三樓倒數第二扇窗戶的窗簾晃動了一下。
他以為是校長進了辦公室,正想喊文英他們趕快躲一躲,卻瞧見一顆小腦袋冒了出來。
女孩站在玻璃窗後,臉是幹淨的,笑容也是幹淨的,沖他揮了揮手,轉眼又不見了。
程松年沉思片刻,猶豫着問文俊:“文俊哥,這個學校發生過什麼……命案之類的麼?”
文俊身形稍頓,沒有回答,反問松年:“為什麼這麼問?”末了,他又開玩笑似的補了一句,“怎麼,你也跟文婷一樣,對那些怪談的感興趣?”
“真受不了你們。”文英一把推開文俊,自己走在前邊,“你們聊,我可不聽這些。上次聽文婷講了那口井的事,我又做了一晚上的噩夢。”
“我後來不是也找大伯給你請了張護身符嗎?”文俊緊随其後,“不管用啊?”
“诶,好像還真有點用。”文英思索着,“昨晚我好像就沒做噩夢。”
聽他們提起護身符,程松年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裡面卻是空空如也。
丢了?
從青哥家出來時,它明明還在的。
想起文婷煞有介事的叮囑,程松年有些尴尬地開了口,“文英姐,我的護身符好像丢了……”
“啊?”文英忙問,“什麼時候丢的,在哪兒丢的?”
程松年慚愧地撓撓頭,“我不知道。”
“沒事的。”文俊安慰,“護身符這種東西,丢了就不要撿回來了,不吉利。等會兒我再去問大伯要一個。”
盡管有些不好意思,但最近發生的事情确實有點詭異,他覺得還是有必要拿張護身符,不管它有沒有實際效用,至少也能給點心理安慰,于是他禮貌地說,“那就麻煩文俊哥了。”
“小事。”
“诶!”文英突然止步,差點被來不及刹住步子的文俊撞倒。
“幹什麼?”文俊嘴上抱怨着,手卻牢牢地扶穩了文英,“一驚一乍的。”
文英抓住文俊的胳膊,指着那邊的草叢說:“那兒有個坑。”
雜草掩映下,确實有個下陷的土坑,松軟的黃土上一根雜草都沒長,顯然是新挖的坑。
“你們覺不覺得,”文英四下張望了一番,瑟縮着低聲問,“那裡特别像電視劇裡殺人埋屍的地方?”
“要不怎麼說你跟文婷是好姐妹呢?想象力一樣豐富。”文俊戳了下表妹的腦袋瓜,“農村人在山裡挖東西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快走吧,不然趕不上吃飯了。”說着便推搡着文英往山下走。
發現身後沒動靜,文俊轉頭看見程松年一直盯着那邊的土坑,一動不動的。
“不是吧。”文俊好笑道,“你該不會也覺得那是一處埋屍地吧?”
“就是……”程松年坦言,“有點好奇。”
“成吧。”文俊無可奈何地說,“那要不我們去看看。”
“啊?”文英立馬搖頭,“我不去。”
“那你先下山等我們。”文俊拉上松年,一塊兒往山林裡走。
走近了看,這坑直徑差不多一臂長,土裡摻了不少斷裂的樹根,看起來像是一個樹坑,還是棵大樹。
正想着,文俊突然蹦到坑上,結結實實地跳了幾下,踩出了幾個深陷的腳印。
“看到沒。”他歎了口氣,抖抖腿,甩掉腳上的泥巴,“如果下面埋了東西,那它應該是個包,而不是一踩就陷的坑。”
“可是……”
見松年還是一臉疑慮,文俊不由得好奇起來,“剛剛你問學校是不是發生過命案,現在又對這個所謂的埋屍之地這麼感興趣……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還是看見了什麼?”
“我…… ”程松年猶豫了一會兒,思索過後對文俊說,“我在學校看見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女孩。”
文俊聞言,不驚不疑,僅是一臉平靜地“哦”了一聲。
“文俊哥?”程松年有些懵。
“學校确實發生過命案。”他不緊不慢地開口,“一周前,有個女孩從教學樓樓頂掉下來,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