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臣所說的不好的事,在他腦海中也不過是抄别人作業,上課不認真聽講之類學生領域的壞事。
他根本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佑京歎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抹布轉身。
“最近,她被學校停課了。”佑京道,“因為惡意誣陷其他學生。”
“誣陷?”雅臣瞳孔放大,“你确定這個詞用的準确嗎,該不會是誇張的說法吧。”
佑京無語地扶了扶眼鏡,“你覺得我是在跟你開玩笑嗎?”
樓梯口傳來聲音,要一邊穿着外套一邊走來,見兩人在看他,他笑笑,
“抱歉,八卦聽起來好像很有意思,不過現在我有事要出去。”
說完,他快步出門。
新來的妹妹是不良少女?這可真是個勁爆的消息,不過他現在沒工夫在意這些。
***
“沒關系嗎,朋友們在家,千奈跟我單獨出來?”
晚風瑟瑟,祁織和千奈一起走在公園的湖邊。
“已經打過招呼說出來買東西,大家都玩得很開心不會介意的。”
千奈笑着搖搖頭。
湖邊有一排用不規則石頭堆砌的檐,千奈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面。
下一腳的石頭有些松動,她輕聲驚呼,下意識展開雙臂保持平衡,卻被祁織攔腰抱了下來。
“太危險了,如果掉進河裡一定會感冒的。”
祁織一本正經道。
千奈被他嚴肅的模樣逗笑,語氣活潑,
“說的也是,我還不會遊泳呢,如果真的掉下去,祁織君會來救我嗎?”
“如果千奈掉下去的話,我說不定會陪着一起跳下去。”
祁織低聲喃喃道。
一起跳下去?殉情嗎?
聽起來真浪漫,不過她可沒有這種想法。
千奈眼眸閃了閃,佯裝沒有聽到,“嗯?祁織君說什麼。”
像是回過神來,祁織露出一個淺笑,“當然會,不過我不太擅長遊泳,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呢。”
“诶?誠智大學文武雙全的朝日奈祁織君還有不擅長的東西嗎?”千奈驚訝道。
祁織失笑,“别取笑我了,那種稱呼是同學們擡愛了。”
“祁織君太謙虛了,如果沒有證據,大家也很難這麼認為。”
千奈笑笑。
這一回祁織沒有否認。
兩人并肩往公園伸出走去,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流行節能減排,路燈并不怎麼量,但也足夠照明腳下的路。
他們來到公園中心的兒童活動場。
傍晚沒有孩子的活動場顯得有些寂寥,幾枚落在地上皮球孤零零地待着。
千奈率先坐在秋千上,“來休息一下吧。”
祁織欣然同意,坐在千奈隔壁的秋千,頗有興緻地蹬了下腳,秋千瞬間搖晃起來。
“我上一次坐秋千好像是中學的事情。”
“诶,那還蠻久遠的。”千奈笑笑,仰頭看着今天的月亮,“今晚月亮真美啊。”
祁織側頭看她,少女白皙的面龐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她比月亮更美。
祁織淺笑了下,“是啊,已經過了那麼久了。”
上一次來這裡旁邊坐的人還是冬花,原來她已經...走了那麼多年了嗎。
“千奈覺得死亡是什麼?”
“是一切的開始。”千奈不假思索,“大家好像都習慣把生當做開始,死當做結束。可是沒有死,就沒有下一次生。這麼看,死是不是可以看做下一次的開始呢。”
祁織怔了下,“千奈認為生死是循環的?”
“當然。”
如果不是的話,那她現在又為什麼會在這裡。
“死掉的人進入下一次開始,而活着的人隻能留在原地懷念,對活着的人好不公平啊。”
“對啊。”千奈點點頭,“可是沒有人逼你一定要留在原地不是嗎。”
沒有人逼他一定要留在原地...
是啊,是他自己一直放不下,停留在過去不敢邁開步子。
“我隻是太寂寞了。”
祁織輕聲道。
千奈彎了彎嘴角,那雙美麗的眼睛波瀾不驚沒有一絲波紋,卻說着最溫柔的話,
“都會過去的。”
一道刺耳的汽車刹車聲打破公園的甯靜。
千奈和祁織趕到時,車子早就無影無蹤,隻剩下倒在血泊中的要。
眼前觸目驚心的紅讓祁織一瞬間像是回到了十年前,他呆呆地楞在原地,身體搖搖欲墜,差一點就忘記呼吸。
“...公園裡不可以進車子。”
“是啊。”千奈冷眼看着精神崩潰的祁織,“我們該打急救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