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這個祁父就有些鬧心,“我給你看過,那時你還不認人,給你看照片你要麼差點撕掉,要麼就把照片弄得扭扭捏捏的不像樣。”
“自此之後,我就再也沒把照片拿出來,後面就漸漸的也把這事給忘了。”
祁父歎了一口氣:“也是,我一直都把你當成一個小孩來看待,認為你心智還不夠成熟。”
“不管怎樣,我到底應該要把你媽媽留給你的東西,交予你。”
祁彥聽完父親的話一愣,沒想到自己的媽媽還特意留了東西給他。
“媽媽給我留什麼東西了?”
祁父蹲下身,從祁彥的床底内部拿出一個木盒,除了祁父,沒有人知道裡面的暗格還藏了一個盒子。
祁父掃掉上面的一下灰塵,把木盒遞給祁彥。
“從你出生起,你的母親視你如珍寶,呵護至極,本來就體弱多病的她,當年卻偏偏想要産下你,身體也沒有得到好轉。”
“但她一直跟我說,她因病痛時常不能出門,所以她想要一個孩子陪伴她才會如此,并不是因為你的到來,她才失去了生命。”
“她也是怕我會怪到你身上,可是她卻不知道我與她同樣慶幸你的到來。”
祁彥有些震驚,從未見過自家父親說過這等話。
祁父從床上起身,道:“我就不打擾你們“母子”獨處時間了。”
祁彥看向父親遠去的背影,霎那間彷佛感覺到了他這些年越發的衰老了。
他回過頭來,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裡面存放了幾十張照片和三張銀行卡,還有一封信。
有一張照片後面寫了小倌滿百天,照片是祁母與祁彥的百天照,祁母的容顔與他有那麼幾分相似,恬靜的笑容看向鏡頭,小小的他恰巧也在大笑。
祁彥打開信封,封口明顯未開封過,從中拿出兩張信紙,信中寫道:
親愛的寶貝,小倌:
我是你的媽媽,顔沐晴。
不知你看到這封信時,是什麼樣的年紀,想必你的父親這時也已經能夠對你放寬心,交待我囑托他的事。
我的小倌,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媽媽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但是媽媽想跟你說,雖然媽媽不能見證你的成長曆程,但媽媽知道我們家小倌未來會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會成為一位出色且優秀的人。
無論你将來是怎樣的一個人,媽媽都會在天上看着你,你是媽媽的驕傲,媽媽也從不後悔生下你,你的到來就是我生命的延續,你活着的每一天也就代表媽媽也還活着。
希望你不要怪媽媽沒能長久的陪伴你,媽媽也是沒有辦法了,媽媽的内心也很痛苦,不能與你一直相見,我很痛恨自己的身體,不能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去陪伴你。
媽媽真的好舍不得我的小倌,我的寶貝,我把你生下後便不能陪伴在你人生中的各個成長階段,這是我唯一的遺憾。小倌那麼小就沒有了媽媽可怎麼辦啊,我好擔心你會被人說是沒有媽媽的孩子,但是你要知道,要确信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我并沒有抛下你。
小倌,你也不要去埋怨你的爸爸,爸爸在媽媽走後也會傷心很久,你以後要是明白了,媽媽想拜托你也要好好照看爸爸,他一人把你拉扯大也不容易,我實在不忍心看他獨自一人過後半生,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夠替媽媽好好斟酌一個好人選,讓爸爸的後半生也有保障。
你的奶奶,她是一位很好的繡娘,她也會替我好好照顧你的,我在你出生後便把自己所有資産轉移到了你的名下,密碼是你的生日,這些錢算是我能夠彌補你的,雖然不能夠完全彌補你人生缺失的那一部分,但我隻能做到這個程度了。
小倌,媽媽隻是去到了另一個世界,并不是永遠的消失了,你以後一定要孝順,要堅強,要自立,切莫與親人疏遠,你的親人永遠都是你堅強的後盾。
愛你的媽媽顔沐晴
2.28.96
信讀到此刻,淚水不斷滴落在信紙上,祁彥慌忙拿袖子擦淨,但水漬已經暈染開了些許字迹。
“媽,媽媽。”整個房間回蕩出祁幟斷斷續續的哭泣聲。
祁父在門外并未離開,此時臉上也在淌着淚水,一旁的管家見此情景,也濕了眼眶。
祁父整理好情緒,抹去臉上的淚痕,向管家走去,道:“小倌最近湯羹吃的有些膩了,你叫廚房改換一些新花樣,也讓他胃口好些。”
“好的,董事長,我一會兒就囑咐他們。”
“嗯,吃飯吧。”祁父便随管家下了樓去到了飯廳。
誰知院外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管家前去查看其原因,回來在祁父耳邊低語,聽完管家的言語後,祁父便道:“讓他進來吧。”
祁父從餐廳去到客廳,在客廳中慢悠悠的沏茶,随之往茶杯中倒了一杯。
鄭甲剛一進院就傳來聲音:“祁董,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的工廠出現了這麼大的纰漏啊。”
祁父示意管家帶他在客廳入坐,鄭甲依管家的手勢落座在祁父另一邊的紅木椅上,繼續道:“祁董,請恕我這麼大老遠的過來叨擾您,實在抱歉。”
管家從廚房中拿出一杯茶水,放置在鄭甲的面前,鄭甲接過後吹了幾口氣,便喝下,谄媚道:“這好茶呀,祁董。”
祁父淡定的輕佻了一下眉毛,細品手中的茶,說道:“你繼續說吧。”
“祁董,這次工廠的布料真是意外,我沒想到織布過程中會出現那麼大的纰漏,我是用的上好布料,與下家合作時他也保證是上等綢緞來給我進貨,可誰曾想做衣服時料子明顯不對。”
“這完全不能都算在我頭上。”
祁父道:“你也别跟我繞那麼多彎子,你就給我個準話,這批貨能不能按時出單?”
鄭甲咽了咽口水,道:“這恐怕是不能夠按時出單了。”
“那還有什麼好說的,管家,送客!”
“别,董事長,你就看待多年咱們合作的份上,再給我寬限些時間吧。”
祁父道:“我寬限你,誰來寬限我?”
鄭甲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董事長,要不這樣,等我找到那個下家,把他帶到您身邊,讓他給您布料,讓他賠款,行嗎?”
祁父聽了鄭甲的一番話,頓時忍不住冷笑了幾下:“鄭總,你也是在這布藝行業幹了許久的了,就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我要是等你找到那人,我這項目還做不做了?”
“你要是做不了,就按合同上的賠款處理,我也好找其他公司重新處理這個單子。”
鄭甲哀求道:“祁董,您知道的,為了達成這次的合作,我可是拿出了全部身家來促成這個買賣的,您要是讓我賠款,我一時半會是真的拿不出來這麼多錢的啊。”
祁父再次往口中飲入茶水,道:“那就上法院吧,讓法院處理這事比較穩妥,你說呢?”
鄭甲激動道:“上法院的話,我會被宣告破産的。”
“鄭甲,要不是你铤而走險,想從中多勞幾筆,按照我們這麼多年的合作,我是不會不給你留情面的。”
“可惜你這人就是太貪婪了,才會被人坑了。”
“我祁氏做生意是絕不允許這樣的纰漏有百分之一的概率出現。”
鄭甲沒想到此次布料的黑市交易他也了如指掌,瞬間啞口無言。
祁父再也沒有耐心與鄭甲斡旋,道:“管家,送客,耽誤老子吃飯。”
鄭甲被管家一夥人拉了出去,這時的他索性也不裝了,大罵道:“祁天,你個不近人情的玩意兒,我們家到底怎麼得罪你了,非要這麼趕盡殺絕,不留一絲餘地。”
“我這十幾年攢下的家底,全沒了,全沒了呀。”鄭甲的一遍遍的哀嚎聲響徹整個院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