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西爾看了她一會兒。

“把你帶過去，你能做什麼？”

“這……”

被卡米西爾的問題問住，蕾娜卡殼了一下，半晌後才回答：“我不會惹事。”

“……”

瞥到卡米西爾冷淡眉眼裡那丁點兒疏松的笑意，蕾娜緊繃的心情放松下來：“怎麼了，不行嗎？”

對方微微颔首：“可以。”

！竟然真的求到了，上帝保佑。

蕾娜立即興奮起來，将手頭看到一半還有點兒問題沒解決的書暫且抛到了腦後。

“真的嗎，那什麼時候走？”

卡米西爾看了眼外邊仍舊是永夜的天色。

“現在。”

—

說走就走。

真是太快了。

蕾娜的思緒還在他宮殿裡的圖書館飄着，人已經被卡米西爾打橫抱了起來，飛到了血族的上空之中。

永夜裡的星辰點點照在她的瞳孔裡，将她面上怔然的神情都照得尤為清楚。

卡米西爾向血族邊界飛着，垂眼打量了片刻蕾娜有些呆滞的神情。

“怕高？”

“不，不是。”

她從怔然中回過神，繼續道：“不是怕高，是……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快就把我帶到人類那邊。”

蕾娜還以為卡米西爾所說的去人類那邊，是要過一陣子呢。

誰能想到這吸血鬼一旦下定了決心，就會立即行動。

這也太零幀起手了吧。

月色将卡米西爾疏冷的面龐都照得柔和：“隻是剛好有事罷了。”

臨時有些事。

蕾娜忽而想起剛才在圖書館内所聽到卡米西爾對出現在圖書館的解釋。

也是“順便。”

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麼多巧合嗎？

走神間，卡米西爾已經從高空中落下，停在了血族邊界的傳送陣前。

蕾娜從懷抱中被卡米西爾放了下來，雙腳踏在地面上，瞬間感到一陣真實。

果然還是腳踏實地好啊。

她回頭看向這永遠籠罩在永夜之下的世界：“你們吸血鬼應當是害怕陽光的吧，但現在……”

在人類那邊，應該是白天，還是正午。

卡米西爾微微搖頭：“隻是不能長時間的在陽光裡，若是到陰影處，就不會有事了。”

竟然是這樣的嗎？

蕾娜見過那些獵血部的成員們獵殺無識血族，那些無識血族也是要把他們吸引到陽光之下斬殺的。

而這些高階，竟然能在短時間内抵禦太陽的光芒，在陰影裡甚至能和在永夜裡一模一樣，能力沒有絲毫的衰減。

這也太恐怖了。

蕾娜不敢想若是血族有意攻擊人類，人類應當要怎麼對付。

更何況，現在血族裡的血仆已經出現了異變，但凡他們内鬥起來，就需要血仆來維持他們的生活。

而血仆沒有的話……

他們就會把目光投像人類了。

蕾娜沉默下來。

卡米西爾就站在自己的身前，但是她不知道能不能直接開口，直接省略去試探那些七拐八拐的角，來詢問卡米西爾。

詢問他會不會進攻人類。

但就算從卡米西爾這裡得到了答案又如何呢。

無論是不去進攻，或是去進攻，她都阻止不了。

若是卡米西爾回答不進攻，那血族還有其他兩個勢力呢，那兩個勢力若是想進攻，也是一樣的完蛋。

而卡米西爾若想進攻人類，無非是從兩個勢力增加到了三個勢力。

蕾娜沉默地被卡米希爾帶進了傳送陣裡。

一陣風起，遮擋竹了她失神看向周圍的視線，在過一會兒，她就落到了人類的領地上。

很熟悉的地方。

這是她前陣子才來過的地方。

當時教堂剛面臨着一陣沒來由的地震，然後教主、她的父親就要求卡米西爾，讓卡米西爾将她帶到了血族裡。

她那會兒還想在人類這裡多待一會兒，向卡米西爾征求回去的機會。

可現在和當初的心境還一樣嗎？

蕾娜想，自己當然是想回去的，回到人類那邊，但她已經在血族這裡得到了可以查詢詛咒的資料。

那些資料還沒有查詢完，就這樣放置着不管，直接回到人類那邊。

腦袋空空，沒有任何解決人類詛咒的辦法……回到人類那邊，又有何用呢？

她依舊幫不上忙。

什麼忙都幫不上。

無論是在血族，還是在人類。

她都隻能靠着周邊人的幫助、或是救濟，來完成她所想完成的事情。

—

後面的路途上，卡米西爾都是沉默地抱着她朝教堂那兒飛去。

教堂的原址已經出現在了蕾娜的視線中，她才慢慢的從傷感中掙脫出來。

這裡……已經經過地震的洗禮，變成一片廢墟了。

很淩亂的場地，完全看不到原來的模樣。

“……”

蕾娜感覺自己的心在顫抖。

當時在教堂裡所遇見的，所見到的場景再次從腦海裡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