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打開。”他筆尖頓了頓，擡眸朝蕾娜道：“你拿走吧。”
“我？”
蕾娜震驚。
她沒想到卡米西爾會忽然将這個蒙爾血石贈送給她。
先前聽卡米西爾提起這個血石的時候，依照他的解釋，這血石應當是大有用處，可現在怎麼平白無故的就給她了？
蕾娜試探地看向卡米西爾，卻見他微微颔首：“給你并非是想讓你歸還，直接打開吧。”
少有溫和的一面。
見卡米西爾無異議，蕾娜也便低頭将這放有血石的黑盒打開。
明亮的燭光下，這隐藏在盒中的血石露出光亮的一邊，棱面所折射出來的璀璨光線在這暗夜中熠熠生輝。
蕾娜被這華美的血石驚得愣住，将黑盒捧在手心半天都未挪動半步。
直到卡米西爾疑問地看着她，蕾娜才從這血石上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搖了下頭：
“沒什麼，隻是太漂亮了……我看得有點兒走神。”
卡米西爾似乎是笑了，聲音裡帶着幾分輕松的愉悅：“嗯，萊拉小姐喜歡就好。”
手中的血石很輕，畢竟隻是始祖的一顆袖口的裝飾品。
蕾娜垂眼看了一會兒，随即從血石的身上移開。
這顆小石頭似乎有點兒魔力，隻要視線一落到上面，就會不自覺地被吸引過去，甚至可以忘卻周邊的人或事。
她将黑盒合上，對上卡米西爾望過來的淡淡視線，微微笑了一下：“那我就收下啦。”
“——對了。”
蕾娜轉過身時，看了卡米西爾幾秒，回想到昨日在教堂那邊的所見所聞，猶豫片刻，才繼續道：“你先前說的合作……”
“現在還有效嗎？”
卡米西爾掀起眼，目光頓在蕾娜面龐上幾秒：“你想清楚了？”
蕾娜還記得當時是想緩幾天，了解近況後，再考慮要不要合卡米西爾合作。
但是眼下人類石膏化迫在眉睫，她身後的教會并不能支撐她完成這件事——教會甚至有投靠血族的嫌疑。
目前除去卡米西爾，隻有那半水桶晃悠的卡默了。
蕾娜隻想讓自己豁出去，更快地查清這件事，于是點了點頭：“嗯，想好了。”
卡米西爾像是早就料到蕾娜會想通與他合作這件事，直接将寫好協約的紙遞給了她。
“下面簽上署名。”
血族簽定協約的流程與人類并不一樣，一般簽上名字後還要将自己的血液存進去，才算生效。
這也是為了些突發事件，防止合作夥伴跑路或找不到人的方法。
血族比人類，更對與血液有關之事來得靈敏。
蕾娜依言簽上了署名後，在滴入自己血液的時候，見縫插針念起心中想的事：
“卡米西爾，你有沒有覺得，我們昨天去了古城的那段時間流速比在亞拿的快？”
卡米西爾微微颔首：“那裡已經封存許久，和周邊的環境已經快分裂成兩個不同的時空，傳送陣在那裡放置不過是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是防止之後有什麼事情無法查明，要去那裡嗎？”
卡米西爾搖搖頭：“那裡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去查的了，古城内部……據曾經去探險僥幸回來的血族說，越是往裡邊走，就會迷失自己的方向。”
“甚至會遺忘自己是誰，要到哪裡去，最後被古城裡所産生出來的幻境所迷惑，永遠的困在裡面，直到死亡。”
蕾娜忽而失望了一下：“所以說，即便去了，也可能在裡邊找不到我所想要的資料。”
卡米西爾探究地望着她：“先将周邊的書籍資料翻完，屆時若有疑點，我可以先帶你去一座稍微比較安全的地方找找相關的資料或是文獻。”
蕾娜點了點頭，手中握着血石，精神振奮過去後，又感到了些許後知後覺的疲乏。
“那麼，今天就到這裡吧。”
卡米西爾看出了她的疲乏，沒再多說什麼，隻不過淡淡囑咐她避開那些進宮殿的血族後，就繼續批閱自己的書信文件了。
真是精神旺盛的鬼。
蕾娜沒有力氣中繼續和卡米西爾扯皮，轉身就拉開了門，巡視周遭确認沒有想上來給卡米西爾送禮的血族後，即便飄一般的回到了房間裡。
—
卡米西爾的部下又回到了人類的領地。
前面的血陣被獵血部的成員固定的更為堅實，部下瞥了一眼那些被加固的更牢的血陣，避開它們所分布的氛圍，回到了斯坎賽的崗位，開始轉換成他的面龐，幫斯坎賽上班。
背靠在柔軟的座位椅上，部下聽着周邊超雜的說話聲，回憶起昨日斯坎賽交予他血石的畫面。
彌牧背靠在牆上擡頭瞥見了正将血石抛在手裡玩兒的斯坎賽。
斯坎賽笑嘻嘻地湊上去和那位可以成為S級！卻甘願為A級的前線獵血成員彌牧說了些什麼，随即彌牧從手中拿出了一小正方形的黑盒，抛到了斯坎賽的手中。
“你就不怕我把這玩意交給其他人？”
“人？”彌牧擡起眼，凝視了斯坎賽幾秒，淡淡笑了：“如果你在那裡有認識的人，也可以直接交予她。”
被彌牧在話裡套了個話，斯坎賽也不惱，繼續笑嘻嘻道：“這麼信任我？那我當然是要好好呈交上去了。”
兩人像是早已就看到了藏在角落裡的卡米西爾部下——也或者說，從一開始，部下就在那裡等着他們了。
斯坎賽心情極好地朝上邊招了招手：“喂，你過來下。”
部下不明所以地從角落裡走出。
他隻是代替卡米西爾來監督這個名字叫斯坎賽·維蘭蒂斯的人有沒有好好工作。
可還未朝前幾步，就見斯坎賽将手中的血石毫不在意地随手裝進了黑盒裡，隔空抛到了他的手上。
零幀起手，防不勝防，部下怕這血石掉到地上會破裂，連忙将黑盒接穩。
見到部下接過了這黑盒，斯坎賽露出得逞的笑容：“近期有些私事，着血石你接手了就算我幫你完成這件事了——”
“禮尚往來，不如幫我代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