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荼猊懶得和祂争執。
厄伽斯用雙手狠狠扣住荼猊的肩膀，濃稠粘液從指縫間滲出，将荼猊的白T恤染出深色痕迹。“你給我聽着！”祂的聲音低沉而危險，“我是你主人，你是我的狗。牢牢記住這句話！”觸須從背後纏繞上來，勒出一道紅痕，“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嗯嗯嗯嗯。”荼猊漫不經心地應着，金色豎瞳卻瞟向浴室方向。
“重複一遍！”厄伽斯猛地收緊手指。
“我是你主人，你是我的狗。”荼猊棒讀道，還順手把滴到下巴的黑液抹回厄伽斯臉上。
厄伽斯的手僵在半空："？"
“不對！”祂暴怒地搖晃荼猊，黑液飛濺到四周牆壁，“是‘你是我主人，我是你的狗’！”
“嗯嗯嗯嗯嗯！好好好行行行~我是你主人。别吵我，我要洗澡了”先洗個澡，待會林執回來就可以直接吃飯了。
“不…不是！等等！”厄伽斯身後的觸須徒勞地抓撓着空氣。
荼猊已經像一尾靈活的魚般一把掙脫開來，哒哒哒哒兩三下跳進浴室。
雙手抓住腰間寬松的衣角往上一掀，，布料輕飄飄落在地上。他正要打開花灑，忽然察覺到身後異樣的視線。轉頭看向鏡子，果然本該映出浴室景象的鏡面此刻扭曲成一團粘稠的黑霧，中央嵌着一顆猩紅的眼珠，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哈？
荼猊面無表情地和鏡中的眼睛對視兩秒，幹脆轉身正對鏡子，雙手交叉擋在身前。
“還不走？”他歪了歪頭，濕漉漉的白發貼在額前，“你是要偷看貓小鈴铛的變态嗎？”
黑霧上冒出可疑的一抹紅。
“不…不是啦！”猙獰的血色眼珠此刻慌亂地左右遊移，剛剛的怒意已經完全消失，“主要是人類在浴室很危險…”
說着說着祂突然理直氣壯起來。
沒錯！祂才沒有偷窺！都怪小家夥脫衣服太快，等祂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咳。這分明是正當監護！萬一滑倒了怎麼辦？人類這麼脆弱…
一根漆黑的觸須突然從鏡中探出，卷起挂在牆上的毛巾，故作鎮定地往前遞了遞：“我幫你…”
“？不行。”荼猊一把拍開濕哒哒的觸須。
“為什麼不可以！”鏡中的黑霧劇烈翻湧，聲音陡然拔高又突然弱下去，“之前…之前我也沒少看”
厄伽斯惱羞成怒心虛且小聲生氣。
“現在不行。”荼猊嚴肅地豎起食指，水珠順着他的指尖滴落，“電視裡說，隻有…”
鏡中的黑霧凝固，猩紅眼珠亮得驚人。觸須悄悄豎起三根分支，主人？老公？還是說終于要承認祂是…伴侶！
“護工。”荼猊恍然大悟地拍手，“隻有護工可以幫忙洗澡！”
厄·護工·伽斯：“…？”
“總之！”荼猊突然雙手交叉比了個大大的X，“荼荼可貴了，你不能看。”
“哈？！”鏡子裡的黑霧憤怒地劇烈翻湧，“我早就付過了！把你這個星系賣掉都抵不上零頭！”觸須憤怒地拍打洗手台，“你從頭到腳都是我的！”
荼猊正要反駁，手表又開始震動起了，擡起手，消息彈出：
[最愛的哥哥]：抱歉，讓茶茶久等啦
[最愛的哥哥]：哥哥到樓下了，買點水就上去（抱抱.jpg）
厄伽斯也将黏糊糊的腦袋從鏡子裡探出來，猩紅的眼睛湊近荼猊的手表屏幕。“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厄伽斯拖長音調，觸須卷住荼猊的手腕，像研究古董一樣翻來覆去地看。突然，祂注意到表盤上的logo，黑霧凝滞了一瞬，随即爆發出一陣扭曲的笑聲：“噗呲…小天才！哈哈哈哈！你确實是個‘小天才’！”
“啪！”荼猊面無表情地一巴掌拍過去，厄伽斯的臉被整個糊回鏡子裡，黑液濺得到處都是。祂在鏡面另一頭暈乎乎地轉了兩圈，像被拍扁的一灘爛泥。
荼猊甩甩手，轉身擰開花灑。熱水嘩啦啦沖下來，蒸汽很快模糊了鏡面，但隐約還能看見厄伽斯在鏡子裡不甘心地扒拉着，試圖重新擠出來。
得趕緊洗完，不然林執回來又要念叨“洗澡不能超過二十分鐘”“頭發要吹幹”之類的話了。
荼猊剛系好浴袍腰帶，鏡面就“嘩啦”碎裂開來。厄伽斯帶着滿身黑液狼狽爬出，卻在看到眼前景象時驟然僵住。
水珠正沿着荼猊的頸線滑落，在鎖骨凹陷處短暫停留，最終沒入松散的浴袍深處。被熱氣蒸紅的皮膚上還沾着未擦幹的水痕，潮濕的發梢黏在頸側，随着呼吸輕微起伏。
濕哒哒的看得祂莫名心癢。祂的喉結滾動了下，黑液不受控制地從嘴角溢出。
“叮鈴~”
風鈴的脆響與鑰匙轉動聲同時傳來。
“茶茶，哥哥回來啦~”林執的聲音由遠及近，還伴随着塑料袋的窸窣聲。
荼猊猛地轉頭，金瞳在霧氣中收縮成細線。
厄伽斯卻突然咧開嘴角，被水汽暈染的鏡面殘片還嵌在祂臉上，折射出扭曲的光斑。
“抓到你了。”黑影暴起！
荼猊隻來得及後撤半步就被撲倒在地。厄伽斯将他死死壓在地磚上，冰涼的觸須順着腳踝螺旋上攀，在肌膚上勒出妖異的紅痕。祂着迷般埋首在荼猊頸間深吸一口氣，浴袍在掙紮間散開大半。
“寶寶…”帶着黑液的手指撫過鎖骨，“你好香啊。”
門外腳步聲停在浴室前，把手轉動的聲音讓荼猊渾身緊繃。厄伽斯卻變本加厲地舔過他耳垂，在敲門聲響起的同時低笑：“你說…他現在破門而入的話…”
荼猊濕漉漉的睫毛顫抖着，濕發黏在蒼白的臉頰上，水珠順着發梢滴落在厄伽斯纏繞着他的漆黑觸須上。
“茶茶？”林執的腳步聲停在磨砂玻璃門前，近得能聽見他呼吸的節奏。指節叩在玻璃上發出三聲清響：“你在洗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