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瑩察覺到裴時瑾的動作,羞澀擡眸看了看他,試探着回應他的動作。裴時瑾斂眸,對上她含羞帶怯的眸光,愈發有些意動。
她這幾日身子已經爽利許多,自然願意同裴時瑾親近。裴時瑾手掌在她後腰上慢慢摩↑挲,阮瑩喘着嬌聲,小聲喚了一句:“子玉哥哥……”
裴時瑾再度低眸,吻住她。
一番纏吻結束,裴時瑾意欲抱她去床榻,被阮瑩攔住,她扭了扭腰,低聲道:“子玉哥哥,其實就在這兒也可以……”
她聲音越發低下去,像蕩漾開的水波,輕輕撞在裴時瑾心口,連同他的心,也蕩漾起來。
阮瑩說着:“先前每次子玉哥哥教我寫字,我都很歡喜……”
她微垂着眸子,身子卻攀上來。
裴時瑾眸色漸暗,堅實手臂悄然收緊力道,将她抱得更緊。裴時瑾沒有再起身,也沒有說話,屋内靜悄悄的,隻依稀有些細碎聲響。
房門關着,長林他們都在外頭忙各自的事,有鳥兒落在樹梢,叽叽喳喳地叫喚幾聲。蟬鳴聲也吵鬧,聽見長明說:“這蟬叫得這麼兇,夜裡會不會擾公子安眠?要不要把它們粘了?”
回他話的似乎是長河:“那你去。”
兩個人笑起來,不知說了些什麼。
阮瑩聽見了他們的話,有些分神,那柿子樹就在窗外,若是他們走近,會不會發現什麼……
她有些失神,不由有些緊張。
裴時瑾也感覺到了,他低眸在她額上落下一個吻:“阿瑩,他們不會過來。”
阮瑩聽見他的回答,才覺得心安了些,她身子放松下來,但裴時瑾卻沒讓她放松。
夏日裡天氣到底比往常炎熱,動上一動便一身熱汗,阮瑩香汗往下淌,低落在尚未寫過字的紙上。她看着那幾滴汗暈濕了紙,咬着的唇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裴時瑾聽見她的聲音,愈發難收住。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
阮瑩有些脫力地靠着裴時瑾胸膛:“子玉哥哥,阿瑩真的好喜歡你。”
裴時瑾低下頭,在她眼皮上輕吻。
她身上香味混合了汗水之後仿佛被放大,愈發濃烈,裴時瑾嗅着空氣中的氣息,覺得自己太過荒唐。雖然他不拘這些,但也從未想過自己會這麼做。
他隻想到四個字,情到濃時。
裴時瑾勾了勾唇,眸中閃過幾分柔軟。
兩個人耳鬓厮磨間,不覺已日影西斜,阮瑩看了眼天色,她該回去了。
她依依不舍和裴時瑾道别:“子玉哥哥,明天見。”
裴時瑾輕嗯一聲,送她出門。
待阮瑩走後,裴時瑾回到房中,目光落在那幾張被暈濕又幹透的紙,有些皺,一眼可以看出那裡曾經打濕過。他思索片刻,擡手執筆,在紙上寫下一個“瑩”字。
裴時瑾拿起那張紙,折好後收進了閘子裡。
那匣子裡都是些阮瑩的東西,她給的銅錢,她寫的他們倆的名字,不知不覺就多了起來。他起初不過是随意收着,哪裡會想到如今漸漸快要裝滿。
裴時瑾輕輕撫過匣子裡的東西,心裡又是一陣柔軟。原來情之一字,果真叫人歡喜。
裴時瑾想到先帝,先帝與太後從前便感情和睦,他那時看在眼裡,自然羨慕。
如今,他也擁有這般恩愛的感情了。
◇
阮瑩回到家中,還未進門就嗅到一股難聞的酒氣,她捏住鼻子,果真看見阮九醉醺醺的身影從她房中走出來。她心中一驚,怕阮九吐在她房裡,“爹……”
阮九聽見阮瑩的話,猛然變了臉色,趔趄着逼上前來,扯住阮瑩:“你是不是跟你娘有聯系?她回來找你了是不是?”
阮瑩隻當阮九在說胡話,他喝醉了之後常說些胡言亂語的話:“什麼我娘?我看你是醉糊塗了,我娘都死了這麼多年了。”
阮九扯着阮瑩還在兀自胡言亂語:“賤↑人,婊↑子……”
阮瑩被他扯得有些吃痛,趕忙掙脫開他的手,一低頭才發現他手裡還拿着她先前讓裴時瑾給自己代寫給她娘的信,難怪他忽然發這種瘋。阮瑩想把信拿回來,阮九不肯給,推搡之間阮瑩被他推倒在地,額頭撞在桌角,紅了一個包。
阮瑩扶着額角,看見阮九把那封信撕得稀碎。
她心裡氣急,懶得再管他,徑直回了屋裡。
第二日起來的時候,阮九還在地上躺着,阮瑩沒好氣把他叫醒,又把地上收拾了。阮九迷迷糊糊起來,回了自己房間繼續睡下。
阮瑩做好早飯,便要去找裴時瑾。
她從鏡子裡看自己額角的包,撇了撇嘴,睡了一覺起來那個包更腫了,也痛得厲害。看這樣子胭脂是遮不住了,阮瑩歎了聲,還是塗了一層胭脂,而後去找裴時瑾。
“子玉哥哥。”她笑吟吟的。
裴時瑾一眼看見她額角的大包,眸色冷了冷:“誰幹的?昨日那人又來找你了?”
阮瑩接住他手掌,将巴掌大的臉埋在他手心裡,搖頭:“沒有。是我爹,他昨晚喝醉了回來,發酒瘋推了我一把,撞在桌角了。”
她輕歎了聲,又笑說:“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都習慣了,過兩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