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手腕一轉便沖了過去,沈既白被凍得渾身僵硬,隻能被迫去抵擋攻擊,場上再次響起歡呼聲。
他們整齊劃一的喊着:“花容!花容!花容!”
沈既白不敢相信大宋竟然有這樣一個地方。
花容看出他的僵硬,朝他的腿彎攻去,電光火石間,一個石子飛來,将花容打退。
花容憤怒看去,待看清來人又連忙做禮。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
明凜換了常服,一身青衣站在擂台上,臉上還有昨日受的傷,嘴唇有些白,常年打仗,讓她總是帶着幾分殺氣。
明凜看了眼沈既白,轉過身,語氣并不算好:“他沒有内力,誰帶他來的?”
伽藍吓的低下了頭。
沈既白收起長刀,彎腰做禮:“多謝郎君搭救。”
明凜掃視着他,目光最後停留在他的面容上,很像記憶中的人,不過他不會來這樣的地方,明凜表情緩和了些:“東京來的?”
沈既白并不接話。
“這是明大人”花容暗示他小心說話。
明凜挑挑眉,仿佛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既然不适應這裡就早一點收拾好東西,回去東京,随便找哪個貴人去狀告我,好了,伽藍你從哪裡找的人送回哪裡”
沈既白從沒被人這樣對待過,盡管如此,他依舊體面:“在下從六品禮部侍郎沈既白奉命前來。”
一時衆人吸了口涼氣面面相觑。
難不成被發現了?
明凜卻因為這個名字僵在一旁,目光有些晦暗不明,不過她很快調整過來:“我隻是一介校尉,不敢受大人的禮”
沈既白僵硬手指蜷縮在袖中,不卑不亢:“奉官家之命前來,不敢怠慢。”
周圍人看不懂他們二人之間的氛圍。
明凜吩咐道:“伽藍,帶沈大人回營帳。”
*
沈既白在營帳裡緩了片刻,便想要去找明凜,他想早日辦完事,早日回東京,這裡無論是天氣還是人文,他都無法适應。
明凜處理完公務便趕了過來,完全不顧沈既白的看法,大馬金刀的坐到主位,一口飲完茶水,慢悠悠的問:“怎麼現在流行來這裡遊玩啊,這黃沙、落日和雪景可有激發詩性啊?回去後可要好好寫詩贊美我們四極嶺”
這調侃的話從明凜口中說出來,帶了股痞氣,像她這個人,令人琢磨不透到底是什麼意味。
沈既白從來到這裡沒有一刻不在生氣:“按官職,我比你高一級”
明凜長長的“噢”了一聲,不緊不慢的站起來:“沈大人您坐主位”
沈既白不動,冷着臉:“不必了,此次前來一是奉官家之命,請明大人回去受賞”
“那二呢”明凜就不接話茬。
沈既白皺起眉頭:“身為禮部侍郎,我認為,明大人有違大宋禮法,開放男女搏鬥場,崇尚武力”
明凜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刃,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刀架在了沈既白脖頸之間。
明凜黑色的眼眸與沈既白對視:“這要是在營帳外,你已經死了”
冰冷的刀刃與皮膚接觸,他回望着她,皺着眉頭,他感受到她的手臂在抖,以及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明凜感受到他的目光,收起短刃:“在這裡沒有風花雪月,隻有危如累卵,如果不能自保,便隻能能任人魚肉,死在哪裡都不知道。”
“盡管如此,女子又怎可......”沈既白想要反駁,明凜扯動傷口,又動用内力,體内殘毒湧上來,眼前一黑便栽倒下來。
沈既白緊忙伸手扶住,明凜搖搖頭,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臉,太近了。
沈既白伸出手指停在半空,他有些猶豫,但是想到明凜是男子便不再顧及,冰涼手指放在明凜額頭,一下子讓她清醒過來,連忙撐地站起來。
明凜背過身,僵硬的說着謝謝。
沈既白對她突如其來禮貌有點不适應:“你在發燒”
明凜出了很多虛汗,嘴唇又白了些:“我知道”
沈既白抖了抖衣袍拱手:“明大人先養傷,過些時日再談論官家的事,我會修書一封傳回東京”
明凜心頭湧上不好預感,随着沈既白轉身一封迷密旨從袖口中落下,沈既白連忙将信收入袖中。
不過,明凜依舊瞥見“徹查”二字,黑色的眸子有許多情緒翻滾,最終被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