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是林郎君的,一排明顯是一個女子的。
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
沈既白也并無頭緒。
如果隻依照腳印和小厮的供詞,嫌疑最大的确實是崔亦臻沒錯。
明凜沿着那排女子的腳印向前走,看着延伸向前腳步,忽然退了回去,仔細觀察起自己腳印與那排女子腳印。
大小相似,深淺一緻。
不對,崔亦臻比她稍矮一些,身量圓潤,重心低,就算腳的大小差不多,但腳印應當深一些。
況且她是有内力,她的走路姿勢會比平常人落地更輕。
這雙腳的主人會武,且有内力。
沈既白見明凜盯着腳印看,便彎腰觀察。
“表姐她不會武”
沈既白解答了明凜想問的問題。
案件雖然向前推動了,但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明凜決定回沈府向崔亦臻那了解更多的信息。
沈既白亦然。
*
崔亦臻從問完寶瓶話,便開始心慌,她與林子欲是在明日胭脂鋪相遇的,她去明日胭脂鋪子看胭脂,卻意外與掌櫃的搭上話,那時她帶着帽帷并未以真實面容示人。
那掌櫃說他會蔔卦看相,崔亦臻一開始當他是江湖騙子。
可他卻說出她身後飄了隻小鬼。
崔亦臻冒了一身冷汗,掌櫃的看他被吓到又笑着道:“我是随口胡謅”
崔亦臻被他一吓哪裡有什麼心情買胭脂,扭頭就走,但腿卻不由得一軟,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清秀少年郎恰好路過扶助了她。
這少年便是林子欲。
雖然因為林子欲出現,将不美好回憶蓋了過去,但寶瓶卻偷偷留了心。
後來回去想要問清楚掌櫃的。
于是便與掌櫃的聯系上,掌櫃的不僅說出崔亦臻的一些不為人知的私事,更預言林子欲會克崔亦臻,五日後崔亦臻便會厭煩林子欲。
而明凜到的那日便是掌櫃的預言那日。
寶瓶知道崔亦臻肯定不信,但她還是存疑,當天她便去了明日胭脂鋪想問清楚他怎麼會精準說出日期,更擔心這林子欲會如何克崔亦臻。
但掌櫃的卻不見了蹤迹。
而林子欲卻死在梅園,崔亦臻深陷兇案。
寶瓶再也瞞不下去,邊哭邊向崔亦臻坦白了一切。
那股後背發涼的感覺又出現,難不成那掌櫃的是鬼非人?
崔亦臻正坐立難安時,明凜進來了。
青衣少年郎,一身正氣,朝她行禮:“郡主”
崔亦臻連忙扶起明凜。
她雙手交疊在胸前,美目婉轉:“我有些怕你能陪着我媽?”
明凜有些蒙,但秉着需要想要快速解開謎題的心思,順着崔亦臻往下說:“可是發生了什麼?”
崔亦臻上前抱住明凜,雙手搭在明凜的腰上,驚恐将寶瓶說的事情說了出來。
明凜從一開始的渾身僵硬,到後來握着崔亦臻的手,輕輕幫她順着氣。
裝神弄鬼是宋策一貫來的手段,大概是他早就知曉了崔亦臻的身份,所以靠着搜集來的消息編出那些話術,不過既然他能預言崔亦臻會厭煩林子欲的時間,那便證明這一切都是他計劃好的。
隻不過他大約還沒來得及實施便出了意外。
沈既白被崔亦臻關在門外,等的腿都麻了,才見明凜慢悠悠的走出來。
“宋策和林郎君認識,我要去一趟鳳仙樓!”明凜大緻總結了一下。
沈既白透過敞開的門,看見崔亦臻正挂着笑容,一臉得志的擦着眼淚,沈既白莫名很煩躁。
明凜已經走了出去,他隻好忍下心中不适默默跟上。
沈既白不明白自己的煩躁究竟來自何處,從初見明凜時被她的人扔進擂台,被她取笑,他氣的想要立刻回到東京将她做的事全部禀明,那怒氣卻因為她火攻元烈,破城延甯堡,将刀遞給那些被迫害的女子時煙消雲散,有什麼東西在悄悄發生改變。
他會莫名其妙撕掉寫給東京密旨,會莫名其妙跟着她來找宋策,真的隻是因為想要監察她,要帶她回去嗎?這一切早就發生改變,明明這個人的臭脾氣一點都沒變,可是為什麼他會覺得她就該這樣,會因為表姐接近而難受。
就像現在,他一直記得她在知道宋策有相好時的低氣壓,這一天他都在思考要說些什麼,當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叫了她的名字。
“明凜”
明凜轉過身看他,眼中沒有任何情緒。
“你不要為宋策有相好的事難過了”沈既白喉嚨上下滾動:“他是男子喜歡女....子.....是正常現象。”
明凜一臉黑線。
他在說什麼????